酒坛一坛坛见底,人都醉醺醺的了,却迟迟不见红倌儿过来,本就一肚子气的贾蓉顿时不满了起来。

“怎么回事,咱们也是这馆里的老主顾了,这老鸨哪来的胆子轻慢咱们。”

正骂着,那鸨妈妈领着一众姑娘走了进来,赔这笑道:“各位爷,怠慢了各位实在对不住了。您几位都是常来的主儿,今儿不妨换个口味,试试这几个姑娘,如何?”

在座的都是常客,自然知道这是撞了恩客了。

所谓撞恩客,就是有其他客人早就点了他们看上的姑娘,先来后到,那他们理应让出来。

薛蟠与冯紫英都是点了点头,觉得老鸨说的在理,便也没有计较。

卫若兰见他们没有异议,眼神似有似无地瞥了一眼满脸通红的贾蓉,意有所指地开口道:“那好吧,既然兄弟们都没有异议,那就便宜那几个孙子了,伺候我们的姐儿就让给他们吧。”

本来是正常的对话,上了头的贾蓉一拍桌子,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随后伸手揪住老鸨的衣领,开口打了个酒嗝:

“让让让,让什么让,在府中整日里跟狗一样被那老东西打骂,来到这里还要看谁的脸色?

你这老鸨怕是不想开这店了是吧,不认识我们兄弟是谁?本来怠慢我们兄弟的事没有找你算账,结果你连我们一贯点的姑娘都敢给了别人?”

那老鸨能平安在京城将这莳花馆给开下去,背后自然是有人的。

但开门做生意,讲究的是笑脸相迎与人为善。再说了,遇到喝多了的客人,因为姑娘争风吃醋也是常有的。

哪怕是贾蓉无理取闹,老鸨也只好垮着一张脸,嘴中直呼冤枉道:“爷,您是后来的,可能不清楚。

奴家可是在这几位公子来的时候就问过了,这位相貌英俊的公子自己说的今日只是清谈,我才敢让姑娘去接其他客人的,若非如此,我早就让她们来伺候各位爷了。

虽说伺候您几位是她们八辈子修来的福分,但您几位用不着她们的时候,姑娘们也是要生活的不是。”

冯紫英也觉得人家这举动没什么毛病,出言劝道:“咱们几个毕竟也没有将人给赎下来养在馆中,那人家开门做生意也没什么错。咱也不要难为人家了,换几个就换几个吧,就当试试新口味了。”

贾蓉并不买账,他虽然知道理亏,但实在受不了在府中受气,在外面还受气。

颇为不忿地松开老鸨的衣领,贾蓉冷哼一声:“我也不难为你,爷现在要去撒泡尿,等爷回来,你带我去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敢和爷抢女人,爷亲自去教训教训他。

你若是敢走,爷明日便带着兵丁封了你的馆子!”

说着,向着茅房而去,只是步履踉跄,随时可能跌倒,倒让人害怕会不会在茅房中溺毙。

冯紫英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道:“让他自己去,万一真出了事也不是办法,咱们还是一起跟着吧。”

薛蟠闻言顿时急了:“英哥儿,你也是知道的,前几日在缮国公府见过舅父以后,他是让我禁足了。万一出了什么事让他知道,他是真的敢打断我的腿。”

“蟠哥儿在此候着吧,万一真出了事,若是我与紫英解决不了,那加上你怕是也一样解决不了。”卫若兰敛去嘴角的笑容,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他只是提供了闹事的机会,等贾蓉将事闹大,总不会怪到他头上吧。

反观贾蓉,从茅房出来以后洗了洗把脸,酒意褪去少许,整个人也冷静不少,心中在盘算着会不会惹到真正惹不起的人物。

可当卫若兰再次劝他要不要就此作罢,将那几名红倌人让出去时,贾蓉脑子中又全是他那心狠手辣,将他当成猪狗的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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