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者见楚君杯空,又言语不善,显得有些惶恐,但还是战战兢兢地为楚君斟酒。

楚君见酒满,一把夺过杯子,推开侍者,接着道:“而今,我大楚历经七十二代传承,励精图治。论武功,我大楚起雄城,铸铁甲,征南蛮,平寇边,为天下冠带之民拓土三千余里!灭南蛮于桂川之下......”

“论文治,我熊氏教化四方之民,使其从深山从林的中茹毛饮血之辈,培育为文庭殿堂之上的有识之士。如今,我大楚有燮鼎子、稷原子这些当世大家......饱学之士更是著有《楚歌》、《朝露》、《风辞》这些煌煌巨著。”

楚君手持酒杯起身,倨傲地道:“有此文治武功,斗胆请教天子尊使,我熊氏大楚共计七十三代,是否称得上有德之君?”

“南楚文治斐然,武功卓著,历代楚君自当功不可没,某是有所闻,天下人也早有公论。”文希不动声色,拱手还礼,一番话四平八稳,滴水不漏。

“越侯怎么看呢?”楚君一回头,用手中的酒杯遥对一旁的越君。

“自是极好的。”越侯不想再起战端,咬牙陪笑道。

见此二人的反应,楚君大笑道:“哈哈哈哈,我楚国七十三代国君皆是有德之君,二位对此是否有异议?”

二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楚君葫芦里卖什么药,难道只是想听拍马屁?

楚君见二人默不作声,便立于殿中,用浑厚的声音高声喝道:“夫九鼎者,神器也,圣王是以九鼎之设,方能镇抚四海,安邦定国,斯是此鼎,非寻常之物可比也。”

文希毕竟只是一员将领,闻言更加疑惑,心下暗道:“不知道这楚君今日,不好好喝酒,突然扯九鼎做什么。”

“昔者夏禹治水,功高盖世,万民归心。乃铸九鼎载其功绩,传之后世。此鼎非但铜铁之器,实乃天下共仰之德行之象征也......”

“故曰:‘鼎之轻重,非在其质,而在其德。’”

不等文希将军与一旁的越君反应,楚君拱了拱手,又道:“及至商汤伐桀,武王伐纣,皆以有道伐无道,顺天应人,而后得九鼎以迁其都,非力取也,乃德服之也。”

“是知九鼎之所在,即民心之所向,有德者居之,则四海晏然,万邦来朝。”

文希被一堆华辞叠藻绕的有些迷惑,侧目望向越君,却见越君一脸惊骇之色,死死地盯着楚君。

“今论九鼎之有德者居之,非徒言其物之归属,实乃论其德之所在。有德者,必能治国平世,以仁政爱民,以德育化人......”

“如此,则九鼎自然归之,而天下亦将安如磐石矣。九鼎应有德者居之,此天地之正道,古今之通义者也......”

楚君望向上首主位,顿了顿,行礼笑道:“孤既为有德之君,应配此鼎......”

“放肆!”

“大胆!”

越君拍案怒斥,却见那周将文希呛啷一声宝剑出鞘,左手提起旌节,挺身立于主坐之上,各方侍卫们也纷纷亮出兵刃......

那文希将军右手举剑,高声喝道:“某身为大夫,大夫之剑不斩诸侯,然持此‘黄龙濯水’节,即可代天子行事,足下是想试试我掌中的天子剑么?”

“哈哈哈哈,尊将军稍安勿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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