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相应的是对于法力的需求却是有一定条件的,好在温俭日日吐纳朝阳旭升的第一缕庚金之气,体内的清元正金气的特性之一便是浩瀚如阳,但尽管如此,方才的杀伐之术也仅仅勉强释放两次而已。
但转念一想,如此威力巨大的攻击,一般修士猝不及防之下绝对会身受重伤,绝无抵挡第二次的可能。
踏入练气第二层后,吐纳灵气的速度也得到一定提高,相应的是突破第三层所需要的灵气却翻了一倍,不过温俭却并不在意,此间山脉中只供他一人修仙吐纳,若毫无保留放开吞吐,相信几天后便会破入第三层。
真正需要注意的是对于功法的参悟,好在温俭自幼便饱读诗书,悟性还是不错的。
吐纳完朝霞之气后便参悟功法,如此日夜不辍,不久便能练气中期,方能有一丝自保之力。
怀着对修炼的热切之心,温俭闭上了竹门,一时间日夜金光闪烁,只留下屋外穿林打叶声。
……………
五个月后
云蟾山下起了雪,北风中缠着银灿灿的寒芒,吹打在这座古山上。
寒松林深处的一处竹屋前,几只松鼠正勤快的刨着荒废很久的田地,兀然间,不远处被大雪覆盖的竹屋内传出噼里啪啦的响声,紧接着一道金灿灿的气浪轰的一声传出,震碎了堆在竹屋四周的积雪,那几只松鼠被推着打了几个滚后便叽叽喳喳的窜匿进了寒松林中,不见了踪迹。
竹屋内的少年此刻正静静盘膝漂浮,身后金龙虚影蜿蜒盘旋,少年的每一次呼吸都带动激荡的灵气,扯得四周景象虚幻不定。
沉神内视,丹田中一团金光耀眼的圆球正滋滋作响,浩荡灵气之浪化为漩涡围绕着金光灿灿的圆球飞速旋转,他的气息亦不断上涨,当所有灵力之浪尽数融入到金色光球的刹那,飞速自转的光球嗡的停了下来,沉静了几秒后猛的震动了一下,紧接着一道轰鸣之声响起,犹如大日坠落,长河断流,震的少年猛然惊醒。
这少年便是闭关五个月的温俭了,这五个月来他除了吃喝便是日夜不停的修炼,在不依靠任何外物的情况下将修为一举推到了练气三层巅峰,只差临门一脚便迈入练气中期。之后抽出了一个月的时间将金龙决参悟到了第三重,做到与修为的同步,一时间实力大涨。
推开竹门,望着门外寂静的雪景,冰冷的寒风拂在脸上,温俭生出了一种恍若隔世的奇异感觉。
似是出神的伫立许久,直到不远处山下响起了零零散散的炮竹声,温俭才迈出了竹屋,孤零零的踩在雪地上,无视掉身穿单薄衣物带来的寒冷,轻轻叹了一口气,感叹道:
“迎春……”
……
云蟾镇此刻热热闹闹,镇子的人们短暂的忘记了匪灾,出去闯荡的亲人在今天归了家,吃上了一碗热腾腾的饺子,在炮竹声中谈论着一年来的见闻,享受着久违的团圆,静待一岁除。
在小镇偏西的一处老旧泥屋内,昏暗的烛光旁,孩童端着刚刚熬出来的辣子汤放在了床前,搓了搓被烫的通红的手指,眼中半是担心,半是期待的盯着躺在床上的饼婆婆。
饼婆婆正安详的躺在冰冷的床炕上,昏暗的烛光照在她那满是皱纹的脸上,今年的冬天似乎要比往年更加的严寒,而她的生命就如同在这严寒中挣扎的残烛,显然时日无多了。
她嗅到了熟悉的辣味,那是她六十余年来每天都会闻到的味道,勉强睁开了浑浊的老眼,在模糊的视线中看到了放在桌子上的那碗辣子汤。
孩童看着饼婆婆醒来,连忙擦了擦小脸上的泪痕,把辣子汤端到了饼婆婆的面前。
饼婆婆呆呆的望着辣子汤,她想要抬手去接,却怎么也使不上劲,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孩童端着碗的手指被烫的发红……
这时窗外一声爆竹声响起,伴随着灿烂的烟花,饼婆婆的视线永远停留在了那碗触不可及的辣子汤上。
黄花街的某座小院内,又老了一岁的小老头温行思此刻正端着一坛平常舍不得喝的杏花酒,心痛的拔掉泥封,顿时一股浓郁的醇香飘了出来。
坐在旁边的温显玉连忙起身接过酒坛子,为自己的父亲倒酒。
小老头温行思笑呵呵的坐下,端起瓷碗抿了一口,又细细的砸吧了一下,看着天空上盛开的烟花,感叹道:“又是一年过去喽,今年的冬寒不知道又要带走多少老家伙喽,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轮到老头子我啊……”
“爹,您老人家福星高照,保准长命百岁!”
温显玉知道老头子爱酒,就只给自己倒了半碗,听到老头子的感叹,连忙献上吉祥话。
“长命百岁……呵,老头子我如今可长寿着嘞,起码还能再活个几十年!”
小老头嫌用碗不尽兴,便一把抓起桌子上的酒坛,咕噜咕噜猛灌了几口,脸色有些发红,打了个酒嗝后继续嘟囔道。
“你爷爷是个读书人,就非得让我读书,我呸,老子自家人知自家事,我就不是个读书的料!后来我进了商队,老头子就再也没正眼敲过我一眼!”
小老头似乎说到了伤心事,便又灌了几口,晶莹的酒水沿着老头子杂乱无章的白须漏了一地。
“别瞧不起我!老头子我…嗝……我现在起码还活着,你呢!你这个读书人却死了!”
温行思显然已经喝醉,此刻借着酒劲,吐出了藏在心中几十年的郁郁不快,他的视线渐渐迷糊,只感觉天地旋转,似乎倒在了地上。
在念头消弭的一刹,他仿佛看到了一位儒生打扮的佝偻老人,此刻正手捧着一卷圣贤书,笑眯眯的望着他。
“爹……”
两行浑浊老泪流下。
……
镇西,李府。
李文廉身为李府大公子,父亲更是镇子上的员外,如今也算是官家子弟了,今夜从镇子上的琉艳楼内大醉而归,摇摇晃晃行走间身上还带着淡淡的胭脂味,不知不觉便来到了父亲李员外的书房外。
醉醺醺的文廉公子揉了揉有些模糊的眼睛,错把书房当做了自己的卧房,一把推开迈了进去,迷迷糊糊间刚走几步,却被什么拌了一下,一个踉跄,害得他差点摔倒。
文廉公子努力睁大醉眼惺忪的眼睛,待看清地上之物后身子猛的一抖,腿一软便倒下了地上,同时一股腥黄的液体流了出来。
“杀……杀人了!来……来人呐!”文廉公子被吓岔了气,声音怎么喊都喊不大,就在他不知所措的时候,似乎感觉到有人在身后,他猛的回头,只见自己的父亲此刻正负手站在自己身后,似乎带着些怜悯的眼神看着自己。
“父…父亲!杀人了…杀人了……救我……”
似乎抓到了救命稻草般,文廉公子手忙脚乱的死死抓着父亲的衣摆不放,却不料自己的父亲猛的掐在了自己的脖颈上,掐的他喘不动气。
“嗬……嗬……爹…松手……我是你儿子……”
文廉公子想要掰开掐住自己的手,却怎样也使不上劲,同时一股窒息感冲上他的大脑,挣扎许久,意识渐渐模糊,在失去意识前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平日里最宠自己的父亲为何要掐死自己。
看着挣扎逐渐无力的儿子,李员外的表情始终是冰冷的,不带一丝犹豫,直到彻底断气后,他才松开了手,任凭尸体摔在地上。
“快了,快了,魔功将要成了……只差献祭全城…廉儿,莫要怪我…早死免受献祭之痛啊。”
一抹猩红的光芒在屋内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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