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我的旧事何时才会有结果,这佳酿你喝是不喝,走了不知又要何时再见了。”说着,骨女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朵猩红的六花瓣的花,花中没有花蕊,掏空,盛满清澈的酒水。
酒水一朵,水中有风起云落,春暖花开,夏雨阵阵,秋风萧瑟,冬雪飞扬,还有人影重重,悲欢离合,藏着一个世界。
李微奇看了看,回道:“不喝。”
骨女平静道,“你又不怕毒,离别酒也不愿喝,还真是没有感情。”
“花非花,雾非雾,这酒也不是那杯酒了,喝了平添许多的愁绪。”李微奇回过身来,看着骨女苍白,死气沉沉的脸,骨相很美,只是皮囊老去了,她似乎并不在意。
“你为世人妆容,却不为自己妆容,若是因为那原因,我总会寻得那物,到时带来给你的。”李微奇平静道。
“我知你重情,不会辜负了我的等待,小女子多谢了。”骨女笑了笑,转而在沧河水上俯身坐下,低头看着水面倒映着自己没有生气的脸,那空洞无物的眼睛似是能够看见一切,“所以我才会在这里等了漫长的岁月,只是。”
说着,骨女顿了顿,似是想着什么,继续道:“未能破碎虚空的玄师就算长命,终究会有尽时,而你则不同,是非常特别的存在。千载别离,再见,样貌依然年轻如初,让人有种错觉,似在旦暮之间别离再见,而我却是肉眼可见的老了啊。”
骨女抬起头来,空洞的眼睛看着李微奇。
李微奇回道:“若非知道你的修为,怕是会中了魁君的玄道妙法了,不过这么多年来,也谢谢你们的帮忙,守着这一片的疆域,大风将起,届时斗转星移,龙蛇起陆,天地都有可能颠覆,不知会死多少的人。”
“到时风来将挡,土来水淹,这千百年来的风起云落,不都是这样的过来,大不了就是一死,身死道消罢了。”骨女将手中的花酒拿起,放在鼻子前闻了闻,随机仰头喝下,立时略便有几分醉意的道,“不过若要是我,就索性灭了这人世间的千千万万的生灵,作恶多端没有穷尽,救下他们不如别救,不如杀光换个天下太平清静,尘归尘,土归土,大道不灭,不会因着人生人死无有,到时万物重归自然,不也是极好的。”
李微奇看着骨女喝酒的模样,平静道,“道生一,一生二,就算杀光了,大道还会继续演化,到时还会有天地生灵孕育,开智悟道,不过是换人间一会太平罢了,故而才有古时候帝君将大道外传,想来是想道火不熄,此间事了我也要走了。”
“今生再见。”骨女向后倒去,沧河水缓慢漫过全身,湿透红裙,她向着水下缓缓沉去,苍白的脸没有任何情绪的变化。
李微奇不再停留,脚下的小舟随着骨女下沉水中,意念间已经来到孤雷谷中。
荒外,孤雷谷。
大雨倾盆,雷蛇撕扯天空,发出震耳欲聋的雷鸣声。
无形的玄力澎湃,将孤雷谷的四周笼罩。
来得谷中的玄师都不能再踏出去半步。
他们震惊的发现,自己已经被神秘的道阵封锁在了孤雷谷中。
雷雨中,女子凄厉的大笑着,杀意充斥在这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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