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密室过于严密,应该从未被人打开过。从楼梯上往下,处处都漂浮着灰尘。

陈宴洲带着随云与墨雪进入其中,三人穿着夜行衣,手中拿着照明用的火折子。他们步步小心,谨慎的试探着不知在哪里的出口。

黑暗的通道将一切动静都放大,漆黑的暗道中,只有三人微不可闻的呼吸声,其余再无其他。

走了足有半刻钟时间,隐约有烛光照射进来,墨雪先一步将火折子熄灭,随后三人从石门透出的点滴缝隙,看见了外边的场景。

那是个非常轩朗的大厅,石壁上放着燃烧着的火把,将整个大厅照的亮如白昼。也是火把燃烧发出的噼啪声,掩盖了周围细碎的动静,让他们的举动都不至于被发现。

大厅最中心位置,放了一张石桌、几张石凳,以及一张躺椅。

如今,范县丞就坐在那躺椅上,另有一个神色憨厚的老者,紧挨着他坐在石凳上。

两人非常小心,即便是在无人的环境中,他们说话依旧贴着彼此的耳朵,堪称谨慎至极。

可惜,他们的种种防备,在面对功夫过硬的高手时,也没多大作用。

陈宴洲几人毫不意外的,从他们口中,听到那个重点的字眼——私盐!

随后,又听他们如何安排运送,货款收多少,如何分成,以及如何避过另外三人的耳目,将其中一部分占为己有。

他们自然也提及了陈宴洲,对与此人,范县丞恨的咬牙切齿,但不到最后时刻,他不愿意动此人。

范县丞:“若要他性命,怕会引来天使,还会惹来荣国公大怒,届时我们九族俱灭都不够平上边的怒火。”

“可他步步紧逼,似乎已经查到了盐场。”

“查到又如何?盐场的人与我们同流合污,供出了我们,他们也是死路一条。若有万一,”范县丞做出一个抹脖子杀人的手势,“真到了那一步,杀了就是。”

“还有灵渠村……”

“那边的井盐照收不误,只是稍后需你过去一趟,让他们之后行事再多几分小心。虽说法不责众,但灵渠村俱都参与贩卖私盐,到底是大罪。不查出来且罢了,真查出来,阖村的人下狱,也不是不可能。”

……

夜越发深了,整个大地似乎都陷入沉睡中,只有蝉鸣虫吟轻轻的在耳侧回荡。

天将亮未亮时,似有几道黑影从尚宅窜了出去。

负责监视的人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不敢确定刚才是不是自己眼花了。但尚宅中早就布下天罗地网,怎么会有人越过这种种布防,闯到这中央区域来,还能安然无恙逃出去……指定是他眼花了。

这一晚风平浪静,翌日又有变故传来。

先是陈二得了衙门的回音,衙门不准备贩卖尚家的老宅了,说是县太爷另有他用。

陈二还指望着从这笔买卖中大赚一笔,如今眼瞅着到手的鸭子飞了,他整个人都暴躁了。

可惜,县衙不是他能放肆的地方,陈二再怎么懊恼,也只能给管事的吏员塞银子,打听究竟是怎么回事儿。甚至,他还想着,不行他少拿些佣金,总归一定要让他做成这单生意。

然而,吏员拿了银子,却只给出个不算解释的解释:“县令大人下的令,咱们哪敢去问个一二三?咱们没那个脸面,也没那个本事。你啊,这单做不成,那就换一单么。收归县衙的宅子、铺子多的是,你再去卖别的也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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