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烈好奇心起,拉着林婉儿挤进去一看,原来是朝廷张贴的悬赏告示,上面画着蓝羽等人的画像,写着:“通缉江湖匪徒蓝羽等人,如有抓获,赏银千两。”
林婉儿气得小脸通红:“这狗朝廷,颠倒黑白,我们行侠仗义,竟成了匪徒!”炎烈也怒道:“走,回去告诉蓝羽,这镇上怕是也不安全了。”
两人匆匆回到客栈,将此事告知蓝羽。蓝羽皱眉道:“看来我们得尽快离开,这一路上愈发艰难了。”正说着,客栈外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紧接着,一群官兵冲了进来,为首的军官喊道:“大胆匪徒,还不束手就擒!”
蓝羽等人对视一眼,纷纷拿起武器。蓝羽将龙渊剑一横,冷声道:“官兵又如何,今日若想抓我们,便踏过我们的尸体!”言罢,一场新的战斗再次爆发。
军官手中铁尺一震,狞笑着踏步上前:"龙渊剑蓝羽?好大的名头!今日便叫你见识见识朝廷鹰犬的本事!"铁尺卷起腥风直劈面门,蓝羽横剑格挡时瞳孔骤缩——那铁尺表面泛着诡异的蓝光,分明淬着剧毒。
白无瑕折扇翻飞间击落三枚透骨钉,突然瞥见军官腰间垂着的虎头符,厉声喝道:"是北镇抚司的缇骑!他们身上必带连环弩!"话音未落,门外传来机括绞动的声响,十余名锦衣卫半跪成排,淬毒弩箭泛着寒光。
"起!"蓝心娇叱一声,经幡光幕堪堪在箭雨袭来的瞬间撑起。弩箭撞在光幕上炸成绿雾,木质地板被腐蚀得滋滋作响。炎烈怒目圆睁,长矛紫焰暴涨三丈,将两个破窗而入的锦衣卫钉在墙上:"狗官!尝尝你爷爷的紫极天火!"
混乱中林婉儿突然扯下腰间香囊掷向半空,裙刀寒光闪过,粉色烟雾瞬间弥漫整个大堂。白无瑕会意,折扇急挥间狂风倒卷,烟雾裹着锦衣卫们凄厉的惨叫声——那竟是苗疆七步瘴!
"后厨!"蓝羽一剑劈开毒雾,龙渊剑气在砖墙轰出大洞。众人鱼贯而出时,蓝心突然踉跄跪地,经幡光幕明灭不定。蓝羽回身要扶,却见小丫头嘴角溢血,双手仍死死结着法印:"哥哥快走...他们要发动天罗地网..."
话音未落,屋顶琉璃瓦突然片片炸裂,金丝大网兜头罩下。网上缀满倒刺,在阳光下泛着幽蓝——竟是传闻中专门克制内家高手的"千机锁魂网"!炎烈咆哮着掷出长矛,紫焰撞上金网却如泥牛入海。
"让开!"白无瑕咬破指尖在折扇疾书,血色符文腾空化作九宫八卦阵。金网下坠之势稍缓,他脸色已苍白如纸:"这是刘家机关术...咳咳...找生门在巽位..."
林婉儿突然翻身跃上房梁,裙刀划出玄妙弧度。刀锋过处,东南角的金丝应声而断——那豁口正对着后巷马厩!众人顾不得多想,护着虚脱的蓝心从缺口滚落。落地瞬间,十几匹惊马嘶鸣着冲垮锦衣卫阵型。
众人策马奔出二十余里,直到听见潺潺水声才敢停歇。白无瑕突然盯着林婉儿裙刀上的血迹:"方才破阵的招式...可是公孙大娘的"惊鸿照影"?"
林婉儿擦拭刀锋的手微微一顿。晨光中,她缓缓扯开衣襟,露出锁骨处展翅欲飞的青鸾刺青:"家母林青鸾,十六年前死于漕船沉没。"说着从怀中取出一枚青铜钥匙,那纹路竟与黑衣人玉佩如出一辙。
蓝羽瞳孔骤缩——这分明是绿林盟地宫秘钥!当年盟主将三枚秘钥分交"天地人"三卫保管,人卫林青鸾失踪后...
"所以沉船不是意外。"白无瑕指尖拂过钥匙凹槽,"令堂定是发现了漕运的秘密。这钥匙能开启的,恐怕不只是绿林盟地宫。"
远处忽然传来鹰隼长鸣,炎烈眯眼望向天际:"是海东青!那扁毛畜生爪上绑着金筒!"蓝羽剑尖轻挑接住坠落的竹筒,展开密信后面色凝重:"盟中急报,说我们劫了赈灾官银。"
林婉儿气得一脚踢断小树:"颠倒黑白!我们明明查到那批官银..."话音戛然而止。众人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山涧下游正漂来几具尸体,胀大的官服下隐约可见户部印记。
白无瑕用折勾起尸体腰间玉牌,忽然冷笑:"好个移花接木!这些才是真正的押银卫,而我们那日所劫的"官银"..."他猛地扯开尸体衣襟,心口处赫然烙着漕帮的船锚标记!
蓝羽剑鞘重重杵地:"去临江渡!既然有人要坐实我们劫银的罪名,那真正的赃银定还在漕帮货舱!"龙渊剑忽的发出清越剑鸣,仿佛感应到即将到来的腥风血雨。
山风卷起枯叶,隐约传来追兵的马蹄声。蓝心虚弱地扯了扯兄长衣角,指尖在沙地画出奇异符咒:"哥哥,我在客栈就发现...那些锦衣卫身上,有和玉佩相同的气息...
马蹄踏碎河岸薄冰时,众人终于望见临江渡的轮廓。残阳如血,将十三座码头染得猩红,漕帮的青龙旗在暮色中猎猎作响。蓝羽勒住缰绳,龙渊剑鞘上的螭纹突然泛起微光——这是凶煞之地的征兆。
"不对劲。"白无瑕翻看着罗盘,指针正在疯狂旋转,"寅位死气冲天,这渡口..."话音未落,林婉儿突然搭箭指向河面:"水下有东西!"
浑浊的江水中,数十道黑影正贴着船底游弋。炎烈长矛紫焰骤起,照亮了那些惨白浮肿的面孔——竟是身缠水草的溺尸!它们指缝间寒光闪烁,分明握着分水刺。
"是漕帮养的水之黑!"蓝羽剑锋划破掌心,鲜血滴在剑身龙目处,"龙渊,起!"剑鸣如龙吟,浩然剑气横扫江面。水之黑们发出婴儿般的啼哭,却在触及剑气的瞬间化作黑烟。
众人冲进码头时,蓝心突然指着最大那艘漕船:"在那里!船艉吃水不对,下层货舱..."话未说完,桅杆上铜铃骤响,漫天铁蒺藜暴雨般倾泻而下。白无瑕折扇急旋,堪堪撑起气墙:"是刘家的九宫雷火阵!"
林婉儿旋身跃上货堆,三支穿甲箭连珠射出。箭镞撞在船舱铁门溅起火花,露出底下暗红的纹路——竟是掺了朱砂的玄铁!炎烈咆哮着掷出长矛,紫焰在铁门上烧出蛛网裂痕:"给老子开!"
裂痕中突然渗出黑水,腥臭扑鼻。蓝羽脸色剧变:"快退!是阴尸毒!"一道黑影却比他的警告更快——白无瑕袖中飞出七枚铜钱,在毒雾前布下北斗阵。黑水撞上星辉,竟发出金铁交鸣之声。
"寅时三刻,巽位生门!"白无瑕嘴角溢血,手中罗盘咔咔作响。蓝羽会意,龙渊剑携风雷之势刺向东南舱板。木屑纷飞间,众人看见舱内景象,俱是倒吸冷气——成箱的官银上,赫然堆着七个青铜盒!
盖突然炸裂,跳出的却不是丧尸。七个戴傩戏面具的红衣人脚踏七星位,手中哭丧棒缠绕着血色符咒。蓝心手中经幡无风自动:"他们身上...有和哥哥剑气同源的气息!"
为首的傩面人发出男女莫辨的笑声,揭下面具的刹那,蓝羽如遭雷击——那竟是三年前战死的绿林盟玄武堂堂主!
青铜面具下那张布满尸斑的脸扯出诡异笑容,喉管里发出漏风般的声音:"少盟主...别来无恙啊..."蓝羽的剑尖微微颤动,龙渊剑感应到主人心绪竟发出悲鸣。三年前玄武堂血战历历在目——正是眼前这人用身躯为他挡下致命毒箭!
"陈叔..."蓝心突然尖叫着捂住耳朵,经幡无风自动,"他脑子里有虫子在叫!"白无瑕折扇啪地展开,符纸上的朱砂泛起金光:"是南疆的噬魂蛊!这些不是活人!"
七个傩面人突然同步抬手,哭丧棒上的血色符咒亮如残阳。船舱地板浮现出巨大的北斗七星阵,官银箱上的封条纷纷崩裂,雪花纹银竟渗出漆黑如墨的液体。炎烈长矛横扫却穿透虚影,紫焰在阵法中诡异地扭曲:"他娘的,这是幻术?"
"不,是七星黑暗阵!"白无瑕咬破舌尖喷出血雾,折扇上二十八宿次第亮起,"他们要借官银里的怨气重塑肉身!蓝羽,破天枢位!"
龙渊剑携风雷之势刺向阵眼,却在触及天枢星的瞬间被无形屏障震开。傩面人们齐声大笑,青铜盒中伸出无数惨白手臂,抓住官银开始吞噬。蓝心突然跪倒在地,经幡光芒大盛:"哥哥...银子里有哭声...好多孩子在哭..."
林婉儿搭箭的手猛然顿住——那些漆黑液体中浮现出孩童扭曲的面容!她突然想起月前失踪的漕工家眷,胃里一阵翻涌:"他们竟用童男童女祭银!"
玄武堂主的哭丧棒已变成赤红色,身形如鬼魅般闪到蓝羽身后:"少盟主可知,当年你父亲为何非要查漕运?"腐烂的手指划过龙渊剑身,青烟滋滋作响,"因为这江湖就像漕船,表面运的是白米,底下藏的可都是见不得光的..."
"住口!"蓝羽剑招陡然凌厉,却次次落空。对方步法分明是绿林盟秘传的踏雪无痕,只是每一步都在甲板上留下焦黑脚印。白无瑕突然掷出八卦镜,金光所照之处,七个盒上的铭文显现——竟是当朝六部官员的生辰八字!
"原来如此!"白无瑕额头沁出冷汗,"有人要用百官气运温养尸傀,这些傩面人怕是..."话音未落,江面突然传来号角声,十八艘赤马舟破浪而来,船头立着的黑衣人腰间玉佩与信号弹上的纹路如出一辙。
炎烈一矛挑飞两个傩面人,转头啐道:"没完没了是吧?"林婉儿却盯着为首黑衣人失声惊呼:"那玉佩...和我娘的钥匙能合上!"
仿佛印证她的话,黑衣人怀中的玉佩突然腾空而起,与林婉儿的青铜钥匙发出共鸣。钥匙表面锈迹剥落,露出底下龙鳞般的纹路——正是绿林盟地宫镇物"逆鳞"!
玄武堂主的哭丧棒突然调转方向,直取林婉儿心口:"逆鳞现世,该归位了!"蓝羽飞身去挡,却见黑衣人袖中飞出一道银索,竟是要卷走空中的玉佩与钥匙。
千钧一发之际,蓝心突然撕开经幡,鲜血在虚空画出上古文。时空仿佛静止一瞬,众人耳畔响起庄严,江水逆流成莲花的形状。白无瑕趁机掷出五帝钱:"乾坤借法,破!"
玉佩与钥匙在空中撞出耀眼光芒,一道虚影缓缓浮现。林婉儿看着那道与自己七分相似的妇人虚影,泪如雨下:"娘!"虚影抬手轻点,傩面人们突然抱头惨叫,七窍中钻出金蚕蛊虫。
黑衣人见状不妙正要撤退,江底突然升起九条玄铁锁链——不知何时出现的墨家机关舰竟封锁了整个江面!甲板上走出一位手执烟斗的老者,竟是传闻中已归隐的绿林盟天卫墨尘!
"陈玄武,当年你私开黑门放出幽尸王,盟主罚你镇守地宫三十年。"墨尘烟斗轻敲船舷,七个傩面人应声化为飞灰,"没想到你勾结钦天监逆天改命,连噬魂蛊都敢用。"
玄武堂主残破的身躯开始崩解,眼中却泛起诡异笑意:"墨老鬼...你当老夫愿意当看门狗?不妨看看地宫里究竟..."话音戛然而止,一枚银针从后脑贯出,针尾雕着细小的龙纹。
墨尘脸色骤变,烟斗中射出十二枚透骨钉追向银针来处,却只击碎一片残影。蓝羽握紧逆鳞钥匙,忽然发现钥匙内芯刻着段小字——"戊寅年七月十五,地宫第三重,真相与灾祸同在。"
江风裹着血腥味掠过甲板,墨尘长叹一声转身离去:"回盟吧少盟主,有些债...终究要血亲来偿。"机关舰缓缓下沉时,林婉儿注意到老者后颈隐约露出青色胎记——与她记忆中父亲刺青的位置分毫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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