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冬捂着嘴,不敢让自己哭出声来。她不敢想象这些日子沈怀夕是怎么过来的,她的身边一个熟悉的人都没有。她慌乱地想替沈怀夕把脉,沈怀夕按住了她的手。“先回住处再说。”
知冬看了一眼沈怀夕身旁的赵庭桉,默默地点了点头。
崔远征在宣州租了一处三进的小宅子,知冬从绝命楼手下逃出来后,一路颠簸,才赶来与崔远征会合。他们这些日子把能动用的力量都动用了,四处找寻着沈怀夕的下落。虽然最开始收到了沈怀竹的来信,说沈怀夕与他们在一起,但对于沈怀夕的情况他们却避而不谈。这让知冬十分焦急,一度想动身直接去寻他们。结果上个月沈怀竹又突然来信,说沈怀夕自己走了,不知所踪。吓得知冬连夜飞鸽传书给上凉的其他人,知春、知夏和知秋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赵庭桉的护卫菊泽因重伤未愈,也一直在崔远征的宅子里休养。
沈怀夕刚绕过垂花门,崔远征就得到了消息一。平日里运筹帷幄的崔家主连斗篷都来不及穿,一袭单衣就往门口跑。
沈怀夕感受到知冬顿住了脚步,她侧耳听了听,有急促的喘气声,她迟疑地喊道:“崔公子?”
明明天寒地冻,但崔远征的额头上却出了一层薄汗,他定定地看着眼前这个令他日夜担忧的女子,那双毫无神采的眼睛就像一支利箭,直直射入他的心,他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他失神地抬起手,想触摸沈怀夕的脸颊。赵庭桉不着痕迹地往前了一步,“崔公子。”知冬加重了声音。崔远征如梦初醒,尴尬地收回了手。
“这是怎么了?”他问的是沈怀夕的眼睛,但碍于赵庭桉在场,又不方便多说。
“先进去再说吧。”沈怀夕不欲多言。“对了,还得劳烦崔公子给赵,沈公子安排个住处。”沈怀夕虽然不希望跟赵庭桉牵扯太多,但这个时候把他赶出去也不合适。
“放心,沈公子的侍从也在这里,西边还有一间空的厢房,沈公子可以住在那。”崔远征抬手唤来小厮,示意他带赵庭桉去休息。赵庭桉眼神在崔远征身上转了一圈,笑着道谢。
知冬扶着沈怀夕在房中坐下,然后给崔远征使了个眼色。崔远征会意,走到门口,探出头望了一圈,确定没人后,关上了房门。
他压低声音急急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知冬屏气凝神给沈怀夕把脉,没有搭理他。沈怀夕故作轻松地说:“不是什么大事,受了点伤,慢慢就会好的。”
崔远征看向知冬,她越来越凝重的表情让崔远征的心也跟着下沉。
“知春还有多久能到?”
“约莫还有两日。”崔远征听到知冬一开口就问知春,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
“知春来了?发生什么事了吗?”沈怀夕疑惑地问。
知冬只好把她两次收到沈怀竹消息的事说了一遍。沈怀夕秀眉紧蹙,斥责的话在舌尖转了一圈,最终变成了:“立刻传信,让她们折返。”
知冬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反对道:“娘子,你经脉虽已接续,但接合处气血淤积,长此以往,轻则功力尽废,重则有性命之危。知春继承夫人衣钵,一手金针出神入化,她来了定能有救治之法。您的性命要紧!”
沈怀夕板着脸,低声喝道:“胡闹!赵庭桉若是见到知春,我多年筹谋说不定就会毁于一旦。我好不容易走到今天这一步,决不允许出现任何闪失。”
崔远征一撩衣摆,也跟着跪了下来,“小姐,在我们心里,你的性命比任何事情都要重要。”
沈怀夕脸色铁青,她不是不理解他们的苦心,但这十年来,报仇是支持她活下来的唯一动力,若只是知夏或者知秋来,她都不会这么反对。可唯独知春不行。赵庭桉太敏锐了,一旦知春出现,她的身份立刻就会暴露。尽管赵庭桉这一路上表现的像个一心为民的储君,但他姓赵,沈怀夕不敢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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