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人上茶。
苏漾没摘口罩。
“劳烦神医走一趟了，只是不巧那孩子今日犯病，我已让人去管教他了，请神医稍等。”
大概十分钟后，管家在老太太身边耳语了几句。
老太太说了一声“见谅”。
马上，两个人抬着一位男子就过来了，那男子的衬衫半解，身上都是淤痕，衣服裤子上还占了不少血，脸蛋虽然被打成猪头了，但苏漾依然一秒就认出那是昨天撞到她的人。
他就是程越之？程家的掌权人？
不是说，程家子嗣单薄，程越之的父母意外飞机失事，程家老太太对这个孙子格外疼爱吗？
程越之毫无形象地躺在地上，他偏头。
“你最不喜我，偏偏我就是他。”
程老太太冷哼一声，道：“我孙子才不会是你这种爱好杀戮、嗜血成性的怪物！”
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程越之大笑起来，整个身体都在抖动，腹部的伤口随着抽动，渗出血来。
在场的人都冷漠地低着头，对这种事情，早已司空见惯。
程越之慢慢爬起来，坐在椅子上，看向对面的苏漾。
“怎么？你就是那什么狗屁神医圣手？这么年轻，怕不是骗子！”程越之盯着苏漾的眼睛。
“怎么说话呢？”老太太把手边的茶杯摔到程越之头上。
是新换的茶水。
滚烫的热水顺着额角的血留下来，程越之摸了一把，看着一手的血。
“老太太劲还挺大。”
程老太太：“你……你。”
苏漾全程没有说话，看着眼前这场闹剧。
怎么这么麻烦？这跟她调查的病情不一样。
回去就把这单退了，直接干掉比较爽快。
不过在这之前，苏漾想确定一件事。
于是，她走到程越之的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程老太太刚想出声制止，害怕她受伤，就看到苏漾突然摘下口罩。
程越之被迫仰头看她。
她来了。
一瞬间，眼里的暴戾褪去，他匆促低头，双手不安地放在腿上。
苏漾把他的反应尽收眼底。
明明这个人格不是她昨天见过的那个，为什么见到她这么慌张？
真是奇怪。
正常来说，人格彼此之间不会记得对方做过的事情。
脸已经暴露，苏漾把帽子也拿下来，一头乌黑的头发飘散下来，声音也恢复正常。
“你见过我？”
程越之没说话。
却在心里偷偷回答。
见过。
很早很早以前。
老太太见此，讶异万分。
这传说中的圣手居然是个这么年轻的小姑娘！
苏漾看着他的头顶。
救？还是不救？
昨天他呼吸困难，颤抖着的样子一下子挤满了她的脑海，再看看他浑身的伤痕，像一只狼狈的小狗，想让人摸摸，抚慰他的伤。
苏漾对自己奇妙的想法感到诧异。
算了。
先救。
养好了再杀，也是一样的。
苏漾转身，站在客厅中间。
“他，我来治。”
程老太太看着面前的小姑娘，出水芙蓉一般漂亮。
而且，她是唯一一个没有被程越之吓走的走，不管怎么说，这是一个小小的进步。
或许，真的可以试一试的。
杀死现在这个暴戾的人格，把她真正的孙子还回来。
一旁的程越之还在懊恼着。
怎么让她见到自己这么窝囊狼狈的样子，那之后，他怎么还有颜面去勾引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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