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徒二人重新落座在位置上,师傅不复之前的唠叨,徒弟也不再屡屡顶撞,似乎两人是真的在饮酒作乐,只是面上都见不着一丝开怀。
“岚风,之所以告诉你这些,不是要阻止你做什么,而是我这个师傅担心自己想救你的时候力有不逮啊!”这师傅端起酒杯自嘲了一句,然后就又是一口庆丰酿入口,似乎想用这米酒将自己灌醉。
“师傅,这庆丰酿可不便宜,倘若想尽兴,咱们师徒身上这些可是不够的。”徒弟似乎不复之前那般沉默寡言,还有心情开了开玩笑。
“岚风,你觉得凌青山会怎么安排他的养子前往东岭?”这师傅突然转了话题。
“当然是这次钓鱼之后,再安排重兵保护前往东岭。一旦这次伏击失败之后,所有有想法的人肯定都不敢再伸手了。”被称作岚风的徒弟回答。
“真的会如此?”师傅仰头饮酒,呢喃道。
“师傅有不同看法?”徒弟岚风疑惑地看着自己的师傅。
“要想明白这个问题,你得先弄清楚凌青山的敌人有哪些?”被称作师傅的中年男子用右手食指点在徒弟额头上,似乎想点醒他什么。
“敌人?”徒弟深思。
一个狭小的空间内,微弱的烛光点亮了整个区域,但是这一阵一阵地翻腾感始终让沐平有些痛苦,而端坐在身侧的柳中河却仿若一无所觉。
“柳大哥不觉得难受吗?”
“习惯就好。”
元都东向的直道上,五城司出来的马车一直奔驰,就好像要一直走到世界的尽头去一般。车夫一路上不曾停下,所以那些等在酒楼、客栈、茶坊的人都没有等到他们的客人,很多心有不甘的自然就一路疾行,想要会一会他们期盼已久的客人。
当然,也有些聪明的家伙,见着没有机会就安稳待着,准备在一切平复之后再撤离,亦或者他们一直就是这么生活着的,只是偶尔换一种活法罢了。
在洛水的河道上,在直道周围的山野间,在各个关隘路口的险要处,成批的精壮男子开始更换装束,他们面部佩戴着暗金色面具,身着全套暗红色服饰,身后是黑色披风,披风上绣着繁复的云纹。
天空中有飞鸟穿行,地面上有强弓劲弩坐等,这些暗红色的面具人在元都以东的大地上画出了一个巨大的椭圆,虽然不那么规则美观,但是区域内的一切都被他们锁定。
报信的飞鸟坠落了,报信的人自然也逃不脱,翻墙入水也不过就是更多片刻地挣扎,就好像张网以待的猎人,终于收获了自己的猎物。
“走!快走!”有人声嘶力竭地呼喊,试图让其他人离开,亲情、友情一次次地在此间上演,血肉、泪水、汗水在空气中碰撞,可是暗红色的身影如同镰刀,成片成片地收割着他们的“庄稼”。
“怎么办?”茶坊之内,两个身影贴近在一处,就看着这些暗红色身影如同死神一般收割者抵抗者,血肉之躯如何抵挡精锐的内卫,强弓劲弩搭配特殊箭矢的小队,足以狙杀反抗者中的佼佼者。
“不要动,稳住。”一个身影压制着另一个试图行动的身影,恐惧除了会让人丧失勇气,同样也可能会让人丧失理智,显然这里的其中一位已经在丧失理智的边缘了。
暗红色的“死神”们缓步向前,丝毫没有搭理茶坊内的身影,就好像完全看不到他们一般。两个人如同互相依靠着的柴草,风一吹就缓缓倒伏下去,如同被抽去了筋骨一般。
此时倘若有人从高空向下俯瞰,就会发现这样的场景在元都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同时发生着,只不过元都东侧这个暗红色的椭圆画的最大,边缘的线条最密实罢了。
一直东行的马车也已经停在了元都以东二十余里处的东丘,这里地势狭窄难行,处于两座丘陵的中间区域,往日就因着频繁的落石滑坡而导致时常阻道。
今日,一块巨大落石压在窄道中部,因着道路转向而不能第一时间发现,所以东行的马车是在转向之后才看到这块截道的石头。此巨石通体呈现出近乎圆柱状,明显不是自然落石那般的不规则,显然是别有用心之人专门为了封堵道路加工而成的。
“希律律……”车夫控制住焦躁不安的马匹,紧张地注视着周围的一切,试图寻找到敌人的踪迹。
“咻咻咻……”密集的箭矢直射车厢,显然是打算直接干掉马车车厢内的人,而车夫见此情况直接从坐下暗格内翻出了盾牌和长刀。
“哆哆哆……”箭矢直接射在了马车的车厢上,但是好像完全被阻挡住了,不能对车厢内的人造成威胁。
“动手!”周围有人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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