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些沙洲,原则上对于大楚并无太大作用,主要还是彰显帝国威严、彰显可以自由航行的权力而已。
虽然如此,有些有着小型灵脉的沙洲还是很有用处,不但能够成为灵地种植灵粮灵草,还能借此为基,捕渔淘金,足供成千上万人的生存。
现在金川府的沙县、金县就是如此。两个边县所对江段就有一些有着小型灵脉的沙洲,上面居住着疍族、沙族、白族等大楚少数边民。他们以江为生、以洲为居,种粮植草、捕渔淘金,倒也自在富乐,而对岸陈国边民,几乎不敢下江渔猎,只能偷偷为之。
也许这些沙洲资源对大楚不值一提,但对国力日盛、人口越多、需求越大的大陈来说,它们就有了较大价值。大陈一国三郡之地,多年和平发展,现今人口六七百万,炼气修士三十多万,筑基上修二十多名。
是以,随着国力日盛,对岸陈国边民在其官府主导下,开始有组织地侵蚀着这些本为大楚的国土领地。他们制造事端、寻找借口,打人伤人、驱离边民,占领了众多的沙洲,仅留下为数不多者还在大楚边民手里。此事起于去年,盛于今年,情况愈加严重起来。
这些情况早就由桂郡上报京城朝庭,无奈朝庭财力虚弱、军力不足,不愿轻启边事,下旨让桂郡自己看着办下,更加虚弱的桂郡也是无法,只将同样命令下达金川,让他们自己看着办,守土有责、护民为务,莫起边事、肇事有罚,让金川一府上下不知如何处置。
守土当然有责,护民当然为务,但也要有守护的实力,在大楚水师撤走后,得不到郡内有力支援,单凭金川数百府兵,如何能与对岸数倍力量抵抗呢?
关键,还不能轻启边事,要知道对岸陈国还没有公然独立、没有公然反叛、不来朝贡也是去年之事,且还有着理由,并不是明目公然,大楚驻军还在陈国,陈国史节还在上京,表面可还保持着属国关系的。
若是因为这些边界纠纷,甚至算不上领土的沙洲丢失,让陈国公然反叛,那可就是打了帝国脸面,让帝国不知如何收场了。
现在帝国威胁,主要来自北方狄蛮、云贵蚩巫和东南倭寇,所以军威不振、军力有限的大楚边军,主要部署在北方塞外、西南云贵和东南沿海,对于南部边疆实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若是因为大陈反叛而引起骨牌效应,让其它属国也跟着独立反叛,那对帝国的影响就会很大,不说致命,却也国威大损。
国威大损之下,同为强大帝国的大秦、大汉又会有何想法呢?
本来处理边事应是桂林郡府之责任,现在却下放到了金川小府。
无奈之下,抱着息事宁人、不肇边事之策略,面对失去家园的边民,金川官府只能觅地安置,以金川之大还是不缺安置之地的。只是那些已经以江为生二百多年的边民,要让他们改变长久生活习惯,即是难办也不情愿,对官府即不信任也多抱怨。
本来安民迁民是知府之责、府丞之任,只是出力不讨好,是人人都要远远躲开的苦差。尤其,它不是一府之监的差事,但在无人愿意承担下,只有心忧国民的陆尚才会在无奈之下多去处理。
这次也是如此。几天前沙县上报,说是江心靠近大楚一侧的独岛,一个面积十多平方里的沙洲又被对岸陈国边民袭击,不但伤了上百边民,还被打死数名修士,洲上疍民人情激愤,一定要县府给个说法,否则他们就会邀请众多边民同对岸陈人展开血战。
往常陈国侵地很少会有死人,此次有了死亡就是重大事件,要是按照边民计划同对岸陈人开战,就是重大边境事故,很有可能产生不可预知的严重后果,绝对不是小小金川能够承担的。
所以,对此事件,更加没人愿意前去,即使知府林荫也以患病为由,委托陆尚前去处理。
陆尚知道也只有他会接着这个烫手山芋,谁让他是一位位卑忧国、位低忧民的大楚官员呢?纵然有着女儿不公之事,纵然有着被贬边地无理之事,可一身正气、儒心浩然的他,岂能如他人一般躲避?
这就是真正的儒家风骨,浩然正气,虽千万人吾往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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