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得太美了,”古美门说,“面对根本没有一点感觉的人,爱是犯罪,被爱是煎熬,把对方想象成会说话的石头都会好受些。”
“所谓感情不过是为了使自己保持良好预期的自我欺骗罢了,不管是什么感情,阻碍我都一律作废。”
“话说回来,真知子呢?”
兰丸想到这里少了一个人。
“黛律师还没有回来。”服部说。
古美门面无表情地用餐,“怕输了官司没脸回来吧。”
“律师,我倒是觉得,黛律师已经可以出色完成委托了。”服部像个长辈一样说道。
“那种程度,再等一万年。”
古美门依旧面无表情,亦或者,这就是他的全部心绪。
“兰丸,你不用去了。”
“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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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东京某处理发店里,享受着服务的三木长一郎律师正和躺在隔壁的男人交谈。
“你要的材料,我可是全都交了。”
“我已经收到了,多谢配合,三木律师,我相信贵所的信誉。”
躺在三木旁边的,是这里的常客,几乎每两天就理一次发,他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身份——检察厅特搜部的王牌。他名叫辰巳史郎,曾经与古美门对阵,但最后由于议员的自首,两人并没有真正在法庭上交锋。
“做了这么多事,这次司法改革,你是头功吧。”三木说。
“我最轻视的就是功劳。”
“身上的勋章太多,会走不动路的。”辰巳慢条斯理地说,“你们律师的徽章,也有轻有重,最重的人,就是最该摘下徽章的人。”
三木听着有些不解,但也没深究,毕竟自己律所的调查材料都交上去了,审核无误之后,这次司法改革就和自己无关了。
不过他的话,倒是让三木想起来那个罪孽深重之人。
“祝你顺风。”
“我不会说谢谢的,三木律师。人情太多,也会走不动路。”
“是吗,”三木心里有不爽,但没有说出来。
辰巳理完发,起身就离开了,连声招呼也没打,等他走后,三木才啐了一句:“约了人拜托也说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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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古美门提着一只公文包来到一家合租公寓,敲响高层的一扇门。
如果不是为了案子,他是不会到这里来的因为这里住满了一辈子也没机会去北极看一次极光的人。
“请进。”
一个中年男人打开了门,看得出来是个忙碌的人,发际线简直快到后脑去了。
“态条恭三郎老师,初次见面,我是律师古美门研介。”古美门自觉找了把椅子坐下,随手把公文包放在桌子上。
“古美门,哦,是孩子们请来的律师。”态条恍然大悟,“你是想找我作证?”
“正是,”古美门见他说话直白,便也不拐弯抹角,“那些毛孩子没几个能摆脱家庭走上法庭,他们最威猛的时候也就是起诉的时候了。”
“但是,古美门律师,你来晚了,敕使河原律师已经来过了。”
“但你没答应他。”古美门断定道。
“你怎么知道?”
“摇摆的眼神藏不住。”古美门说,“三年前,你因为违抗校方命令被迫从原来的学校离职,看起来老实,其实你心里想得多。”
“其实,我想了很久,还是决定不要——”
“还是决定帮学校一把,”古美门接住了他的话,“让孩子们继续留在学校里。”
态条沉默了。
“没关系,态条老师,”古美门突然劝慰起对方,“你交给老母亲抚养的儿子很快也要上学了吧,那可是一笔不小的费用,中年得子可要好好培养。”
“明知你背负了这么多还来劝你为了可望不可及的理想再输一次,是我的疏忽。”
“那么,打扰了,以上。”古美门随即起身鞠了一躬,便离开了,“不必送了。”
态条还没反应过来,古美门是来说服自己的,怎么突然就走了,不过刚才那一番话确实说进他心里了,上一次任性已经让他付出太大代价了,原先工作的学校无论是环境还是待遇都比当下要好得多,再加上自己和孩子的未来……
态条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到门口,好像在思考着什么问题——
“为什么不关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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