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看他一眼:“说吧!”

裴鸿邈拱手:“皇上,邝大人官职比臣高,资历比臣老,既然皇上将此事交由臣来办理,那邝大人在场,终归有些不合适。不如,邝大人也退出来吧!”

皇帝想也不想地说:“裴卿言之有理,那就这么定了。”

文丞相等人隐隐觉得有些不妥。

裴鸿邈此人,在整个商国名气极大,乃是一代大儒。

据说之前,他才二十岁时,就已名传天下,先皇邀他入仕,他也想着书立传,专心学术婉拒了。

在先皇驾崩的前一年,还同样动过将他收拢入朝廷的想法,他以所着之书还有所欠缺,需再过几年婉拒了。

此人淡泊名利,一直都在乡野,一边着书立传,一边传道授业。

他应该跟那些清流是一派的。

可入朝五年来,他却又处处与元太傅为首的清流对着来,但同样也没有归于他们的阵营。

他每次或谏言,或建议,都是言之有物,对事不对人。

大概因为他刚入朝时便是御史的缘故,得罪了不少人,却也让人对他敬而远之。

今天他算是主动投诚吗?

不管怎么样,皇上已经金口玉言,和谈的事,是完全交给他了。

不过,文丞相一众也并不担心。

毕竟,和谈不是一个人的事,里面还有他们的人,和谈的情况,他们即使不在现场,也会很快知道。

退朝后,皇帝身边的小太监把走在后头的文丞相几人又叫了回去。

宽敞的大殿里,皇帝脸色阴沉。

他将手头的几本折子往桌案上一扔:“狂妄,狂妄,他真当朕还离不了他了?”

文丞相目光一动:“皇上何故发怒?是何人的折子?”

皇帝看了笔墨太监一眼,那太监立刻把刚才皇帝扔出去的几本折子拿去给文丞相看。

文丞相翻过之后,递给了范太师。

传看一遍后,安郡王先哼了一声:“裴明秋是不是以为他立下了大功,连皇上也得看他脸色了?看看他联合这帮武将,发的什么鬼?”

那些折子,是朝中武将上奏的,他们请示加固边防,强兵壮武,添置军械……

折子中还说,这次的北境战线拉得长,时间拖得久,是因为军械陈旧的缘故。

皇帝很生气,这次打仗要粮草给粮草,要调兵给调兵,竟然还说军械旧了,现在要求换掉三分之一。

那得多少银子?

和谈若成,几十年不用打仗,还换什么军械?怕不是他们这些武将想中饱私囊吧!

文丞相也皱眉:“这些武将联合上书是什么意思?这次裴明秋打了胜仗,这些武将是有些浮躁了。”

安郡王眯了眯眼睛:“皇上,今日朝堂上,礼郡王那番无父无君的话,着实让人生厌。朝中很多人都听在耳里,尤其是那帮老顽固们。他们个个都觉得,因为裴明秋打了胜仗,和不和谈的都不要紧,这是还想发起战争啊。”

邝黎民不屑地说:“那些武将当然希望发起战争,只要发起战争,他们就能发财。却丝毫没想过,国库经不经得起他们这么折腾!”

范太师缓缓说:“是裴明秋的胜仗,让他们觉得他们也行了!或者说裴明秋就是他们的主心骨,裴明秋在,他们就觉得他们战无不胜了。反正打败了,自有裴明秋为他们兜底。”

安郡王哼了一声:“这些不知好歹的东西,上赶着去找死。裴明秋又不是神,和谈达成,两国不动刀兵不好吗?真打起来,三十县算什么?一百万两白银算什么?那帮粗人就是不会算,只看到眼前的利益。”

不同于安郡王的狂骂,范太师和文丞相表情深沉,显然他们都在考虑着什么。

嘉州城。

孟雨从马车上下来。

她虽才十二岁,却有一米五八了,是个亭亭玉立的小姑娘了。

她走进了一家铺子。

这铺子经营着一些新奇玩意儿,生意极好。

每次新品上架,就会引起一阵轰动。

尤其是孩子们,最喜欢到这里选有趣的玩意儿了。那些惟妙惟肖的小动物,形象活灵活现却又与真的动物不同,更好玩,更有趣,能自己跳动,或是发出声音。

自这种东西突然出世并卖得火爆之后,也有不少店家跟风想要卖同样的东西,但任他们跑遍各个地方,也找不到货品。

甚至店里的小二,都不知道这些货是谁制作的。

每个月初一和十五上货。

提前一天,铺子里的掌柜就会叫上人去一个院子里用马车把货品小心拉回来。

后来实在被问的多了,掌柜的才无奈的告诉大家。

这些货的来源,只有他们东家知道。

可当他们打听到铺子的东家竟然只是个小孩时,都觉得掌柜是在说谎 ,这么小的孩子,知道怎么做生意吗?是家里的大人,拿个铺子给他玩玩吧。他背后应该有真正的东家和真正的货品供应人。

查不到他们也只好作罢。

可他们却不知道这些确确实实只有孟雨知道来处。

因为,这些都是她亲手做的。

小泥鳅总是觉得她很闲,除了医和武,又让她学工。

工匠的工。

反正有时间停滞小黑屋在,孟雨倒也不抗拒这样的学习。

那些卡通q版小动物,纯手工制作。不仅形象可爱,还能动能跑,能发出声音,怎么叫那些小孩子爱不释手?

光是这样一个铺子,孟雨每月就能盈利近千两。

赵素素那边,生意也是极好。

之前一直没能见到的三哥四哥,也见着了。她也再没遇到像孙佳宜那样的奇葩亲戚,哥嫂都很好,侄子们围着她叫姑姑,亲情满满。

这五年来,她每个八月十五,都能收到一份神秘礼物。有时是一根发钗,一根簪子,有时是一套衣裳,一套首饰。

但所有的礼物,都很精致,价值不菲,而且极为用心。

刚开始她还以为是杨佐贤送的,后来弄清楚,既不是杨佐贤,也不是父母哥嫂和侄子们。

她猜了许多人,结果都不对,也就不纠结了。

杨佐贤沉淀了许多。

他身上的阴鸷气息已经越来越少。

自他当上家主后,杨家的风气已经渐渐好了,杨家的女儿可以正常婚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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