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岳见蜀无硕笑里藏刀,心中不禁凛然,念头飞转,说道:
“太爷既强说我等密谋杀你,我等也辩解不得,此时又中了毒,想是必死无疑。我死不足惜,只是这满堂好汉都看着呢,太爷若不将他们杀绝了,道君日后知道了,到那时可就大事不妙了。”
“你也不用拿道君吓唬我,小老儿哪敢惹他生气,这座上诸位我更不敢伤着丝毫。”蜀无硕笑眯眯地说道,“小老儿胆子小的很。”
周岳有意挑起它和群妖的隔阂,便拿起茶杯淡定地喝了一口,又说道:
“要我说,太爷这胆子倒比这江左城还要大些呢。”他冷笑一声,说道,“太爷这毒说下就下,谈笑间便将这贺寿的宾客放倒了,若不是太爷不把四方的妖王放在眼里,又怎敢如此呢?”
见他将话题扯到妖王身上,蜀无硕心中一惊,暗自叹道:好个伶牙俐齿的狗妖!
众妖却是各自点头,心中暗道:虽说这鼠妖胆子小,但兔子被逼急了还咬人呢,若是这老妖将黄龙观的人杀了,一时昏了头,要再杀我等灭口,岂不糟糕。
众妖嘀咕了一阵后,一妖忙出声打起圆场:“太爷,我看此事未必就是黄龙观所为,想是这小老鼠听岔了?又或是跟错了人?太爷今番将他俩杀了,若此事果真是他们所为,倒也罢了,倘若不是他们所为,日后蛟道人追究起来,岂不是要闹出天大的笑话?”
其余各妖也是连连点头,纷纷劝道:“历来听岔了,误杀好妖的事也都是有的。”
蜀无硕脸色一顿,它本性最多疑,此时心中也开始暗自怀疑,若真是自己这蠢笨子孙一时听岔了,那可怎么了得。
周岳心中大喜,脸上却是冷笑一声,说道:“诸位,不必劝他,我兄弟二人今日左右不过一死,日后我家道君问起,各位就说我俩受不得太爷折辱,一剑自刎了便是!”说着便要拔剑出鞘。
众妖连忙劝止,蜀无硕听了周岳这话,疑心更重,一时竟有些难以决断。
那盒中的老鼠见自家太爷一脸的犹豫,当下急地在盒子里直打转,忽趁蜀无硕不注意,从盒子里一跃而出,落在地上,撒开丫子就跑。
这一变故又令群妖哗然,或说这老鼠见诬告败露,此时怕了要逃,或说这老鼠机警的很,刺杀一事所言必然不虚,两方各起争执,都说的头头是道。
蜀无硕见了这变故,也是一愣,但他心思向来缜密,此时却不喝止那老鼠,只是暗暗留意它要干些什么。只见那老鼠窜过大堂直直地奔向周岳二人,亮起两颗门牙就要咬住周岳裤脚,以示自己绝无认错之理。
眼见裤脚就在眼前,方阖却忽地拔出长剑,一剑朝那老鼠刺来。他身中奇毒,后劲不足,剑尖轻晃,已是偏了半分,但见剑光一闪,却也将这老鼠牢牢地钉死在地上。
这一剑来得突然,蜀无硕又不防方阖中了神仙倒还能用剑,一时竟不及反应。
他抬头怒视方阖,正要开口说话,却又被周岳抢白道:“太爷这是诬陷不成,便要用强了啊?虽说我兄弟俩已身中剧毒,但只派只老鼠过来,就想取我俩性命,未免也太小瞧我俩了!”
蜀无硕见那老鼠自已冲上去送了死,心中暗骂了一声蠢货。但眼下已是死无对证,他听了众妖的话,已是估不准刺杀之事的有无,只得堆起笑脸,说道:“这事或许真是我这不成器的子孙弄错了,还望二位不要怪罪。”
周岳闻言心中一松,脸上倒是仍旧冷着,说道:“太爷说的哪里话?我等生死皆在太爷一念之间,又岂敢怪罪?若是太爷真心不想与黄龙观及众位妖王为难,何不将解药拿出来?早些替我等解毒才是正理!”
众妖听了也都纷纷起哄:“说的正是!如今误会尽消,太爷早些为我等解毒吧!”
蜀无硕见众意难违,只得陪着笑,伸手从怀内掏出一个瓷瓶。
众妖都是一喜,却又见蜀无硕动作一顿,看着方阖对众妖说道:“这人剑法极好,方才看我几番,面色都有不善,我若是替他解了毒,难保他不会杀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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