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戾王无法无天，好歹不到燕州城来，如今变成季姑娘，更麻烦了。
进展可谓神速，连黑虎都说：“以前王爷问的时候，个个就会苦着脸表示为难，还是季老大有办法。王爷对他们太心慈手软了。”
顾长萧不是心慈手软，而是不知道这些官吏的心态，有时候跟他们这些人谈事，讲道理没用，人家学的就是讲理。
掀桌子才有用！再说，我又不怕你们事后写折子参我，或者毁坏我名声。有写完的官吏送来给锦岁看，她一条条寻问，给出意见，写得好的立即赏赐，写得有问题的则下去改。
一个时辰停笔商议一次，商议出来的条款写下，再补全别的。
天黑之后掌灯，半夜有人打瞌睡，咖啡发挥作用。如厕由黑虎亲自带着去，饿了就吃能量棒。
真的是全员熬一宿，不少官吏在那里小声议论，当年科举之后，就没这么用功过！
非常后悔之前戾王在时他们太拖延，王爷那时候多宽松啊！要是那几天商议完了，也不会有这一茬。
天亮的时候，终于把新商律给拟定了，所有人都熬红了眼睛，有几个官员差点抱头痛哭。
好笑的是他们看锦岁的眼神不敢带着怨恨，只有无奈和恳求，季老大，你能拿着东西滚了吗？
永远也别来燕州了行吗？
倒是有些小吏挺开心的，他们的俸禄少，今夜从季老大手里得到的赏赐，足有一年的俸禄那么多。
“很好，大家回去好好睡一觉，王爷回来本姑娘一定禀明众位大人的功劳。”
李恒率先说：“不敢求功，只求王爷莫怪罪。”
“瞧李大人说的，以后燕地和北疆通商，大家一起赚钱。这商律是为整个燕地拟定的，今日之苦是为明日之福嘛！”
“再说了，凡燕地商品入北疆，必过力大无穷关，咱们燕州和力大无穷城还要多多合作，众位大人别苦着脸啊！”
也就是说，指不定到时候你们就要求到我头上了！
众官员顿时有苦不能言，还得强笑着跟‘季老大’告辞。
李恒临走时多次看向锦岁，依旧没敢问出来，还是锦岁实在看不下去，因为他那表情太可怜了。
笑道：“我明天就走。”
李恒长长地松了口气，拱手想说两句场面话，锦岁挑眉道：“你要是挽留我，我真的会留下来。”
李恒顿时啥也不敢说，把桌上没吃完的能量棒收入袖中，默默地看着锦岁。
锦岁正想问他你不走吗？才反应过来这是在李恒家呢，向他挥挥手：“本姑娘先告辞了，改日再来拜访。”
李恒：……你最好永远别来了！
抱着新商律回到燕家，锦岁放心地和十二娘一起补觉，黑虎睡在侍卫房，宝珠照顾他。
一觉睡到下午，燕十一准备了火锅等她俩起来吃。
燕九那边派人传消息回来，难民的事已经处理好了，收留难民的士族大户，皆将难民一个不留地送回。
‘收留’一词用得妙啊！锦岁一边冷笑一边吃火锅。
士族就是牛，强抢难民为奴，也能用上‘收留’。但凡顾长萧不强势一点，他们说不定就乱传谣言，难民来边城才是吃苦做奴隶。
被士族收留才是他们最好的出路！要真有百姓信了，肯定会组织暴动，你说戾王殿下是平叛还是平叛？
她不是怀疑，而是确定难民当中有誉王安排的人，专门负责挑事的。燕地士族当中肯定也有誉王党，跟这些人配合挑事。
想想霍子安曾经的经历，锦岁决定到时候做个人口大调查，把疑似探子全给挑出来，全送到屯田营去挑大粪去！
双方进展都很快，顾长萧预计后天到边城，到时候燕九会带着燕地士族派来的管事，齐到边城商议北疆贸易事宜。
“幸好商律拟定好了，估计他们也没想到能这么快？”
燕十一怪里怪气地说：“那是因为有你在，换了别人可没法这么快！”
“把燕州官吏全部关起来，不写完不准走，天下也就你干得出这样的事！”
锦岁一筷子抢过他烫好的肥羊，笑道：“你就说有用没用嘛？”
燕十一不得不佩服：“确实很有用！你说，我能学吗？”
锦岁摇头：“不行。”
“为什么？”
十二娘替锦岁回答：“因为咱家就在燕州！你想咱家天天被官吏刁难吗？”
锦岁嘻嘻笑道：“正理！跑得和尚跑不了庙，可本姑娘的庙不在燕州啊！所以不怕得罪他们。”
燕十一又赞道：“你也真够大方的，说赏就真赏，估计过段时间，那些官吏心头的怨气消散，看着你赏的玉饰，还会想再跟你干一回大事。”
“本姑娘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最好传遍天下，跟季老大干活，有肉吃、有钱赚！”
“嘿嘿，季老大，十二娘说她要在你的学院当女夫子，那你看我能当个啥？”
锦岁眼眸一转，压低声音问：“你的零钱攒了多少？”
燕十一同样小声道：“酒楼赚的钱大哥不要我的，到手的真金白银，五万两银子我还是拿得出来的！”
锦岁拍拍他的肩膀：“你要是真想来我的学院，那我就让你当股东之一，投五万两银子，当教导主任！”
燕十一大喜：“教导主任！这称呼一听就霸气，比带盐人霸气多了！那没问题，五万两是吧？你回边城时直接带回去！”
锦岁眨眨眼睛：“先别跟你大哥说，省得他问东问西的。
对了，你的那些好友，要是也有能拿五万两银子投资入股的，我这还有几个职位，保卫科长、后勤部长、保育委员，都是好职位，先到先得啊！
我的学院也不是谁都能投资的！”
燕十一很是激动：“好说，金子林就常问我，你这还有啥生意他能合作，我这就写信回他。
放心，我不会跟大哥说的，他总觉得我干不成大事，这一次咱们就干个大事给他瞧瞧！”
锦岁心中狂笑，燕地的士族公子们，零钱都给本姑娘拿来吧！
十二娘在那着急：“怎么办岁岁，我没有五万两银子啊！”
锦岁拍拍她的小手：“你是特例！不用入资一样有股份，女子学院就交给你了。”
在燕家的最后一天，锦岁依旧忙的脚不沾地，燕十一腾了一套别院当羊毛纺织作坊，所有绣娘都搬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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