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念满满的子玉,没有想到的是,自己中考的成绩和排名并不是那么美好,没有绝对把握上大学,拒绝体育专长,也被体育老师扣上了“好高骛远”的帽子。当然知道了也不在乎,毕竟千军万马过独木桥,最后还是以分数论英雄的。

周六下午没有课,大家可以自愿上自习,也可以自由活动。本地的学生可以洗个澡,逛个街,而外地的学生可以请假,坐车回家看看,吃点好吃的,取点生活费,补充点弹药。安心享受了一周的自由时间,子玉还有点不适应,心里还惦记着站前旗舰店的改造进度。中午打电话约了大哥,准备下午过去看看,晚上商量一下。而且方案做的差不多了,也要和两个人探讨一下,适当的修改和补充。于是推了谢建华的邀请,也和老师请了假。下山时才两点多钟,子玉也就没有打车,坐上去火车站的公交车,准备体验一下旧时光。

车里的学生不多,大部分外地的中午就走了。在高中,离家远的基本住校学校,离家近一点的大部分骑车。本来就不大的山城,对于不赶时间的普通老百姓来说,两毛钱的车票不值得花,还不如走着。到站前需要座40分钟的车,有大大小小的十几站。子玉买完票到后面找了个座位坐下后,抬起头看向窗外,也把上一世的记忆翻找出来,静静的对照着。

山城地处长白山脉里,依山而建,顺势延绵。有江水穿城而过,留下肥沃的冲积平原,面积不大,又随山形水势婉转迂回,沟沟叉叉特别多,就更显狭长。市属两区相距二十多公里,主城新华区是市府所在,相对好一些,地势稍平,也相对繁华,有近三十万人口。铁路局占了东北部相对丰腴的地段,也就是站前那一片平地,行政上半独立。

市内没有大型的支柱性企业,但中小企业特别多。习惯于计划经济的国营体制,又在国家摸着石头过河的政策下,整个东北都属于不能轻易改变的国之基石。在举国改革开放的大背景下,东北、华北都算是要保持稳定的后方,政策上比南方的改制晚了十年左右,失了先机。九零年后到跨世纪的十年,这里发展的很不好。北直隶和东北一样,也是这样错过了最初的机会。但在2010年后,人家却获得国家政策和资金的倾斜,又借助京津要地的地利,后发先至,超过了东北。唯有共和国的长子!

对山城而言,顶着重工业基地的帽子,未赶上改革开放的第一班车,本来还有葡萄酒,可以依靠半个世纪的酿造历史,以及闻名全国的品牌而有所作为。却不能安下心来搞品牌打造、产业升级这样的实际工作,一门心思傍大款,然后成为花瓶一样的存在,在股权转让的市场上沉浮,折腾掉了最后一口元气。上一世,这家企业被资本玩坏了以后,变成了空壳子。曾经的亚洲最大酒窖成为溜冰场,百年的橡木桶成为烧火柴。回首往事,让人唏嘘扼腕。

另一个区是仲道区,本省最大钢铁厂所在。现在是本省财政税收的四大金刚之一,行政级别与地市相同。又因为工资相对较高,经济状况超过主城,管理上自成王国。除了购物外,与主城区联络较少。直到二十年后,钢铁企业竞争自由化,在规模效益的竞争中失去竞争力,曾经的凤凰落架之后不如鸡。

上辈子,高考失利的子玉毕业后分配到了这家企业,和家族中的大部分兄弟姐妹一起,都靠着这株大树乘凉。九七年年初,在经济软着陆的背景下,山城钢厂欠薪严重,受家庭贫病交加的困扰,子玉无奈选择了辞职下海,漂泊天涯。二十年后再回来,山川依旧,人事更迭,已经无法再安放游子的心了。

山城总共有六条公交线路,一直到本世纪末也没有增加,1路、2路交叉贯穿了整个主城区,3路通仲道,4路通往部队医院,5路通往后来山城的商业中心,现在的小镇金厂。6路通往佑安镇,上辈子王建父母就住在这里,也是子玉、鲁臣等同学朋友聚会的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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