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小雨忽至,淅淅沥沥的雨滴砸在屋檐上。

凤祈年早早清醒,看了一眼还在熟睡的祝景闲,出门寻了玉皎去偏殿洗漱更衣。

祝景闲睡眠浅,身旁一有动静就会立马惊醒,他听着凤祈年开门出去的声音,从床上坐起来。

窗外的鸟叽叽喳喳叫个不停,他等了一会儿,然后也推开门。

门外候着的是从宫中出来的老太监陈典,也是季云祁专门赐给他负责生活起居的管事。

“驸马请稍后,奴才这就让人替您更衣。”

祝景闲此刻身上穿的还是昨日大婚的喜服,他点了点头,重新回房坐在榻上,不一会儿,陈典就带人来伺候他更衣。

祝景闲任由小厮帮他整理,装作不经意的问道:“今日要入宫面圣,公主怎么不在?”

凡君上赐婚,次日二位新人都要入宫谢恩,这是祖上传下来的规矩。

陈典接过玉带,亲自给祝景闲佩上,“公主有要事处理,让您先行入宫,等公主办完事自会去与您汇合。”

祝景闲若有所思,草草用了下人端上来的早饭,就被送上马车,往宫中的方向驶去。

凤祈年素来张扬,所穿衣物皆是以华彩绚丽为主,身上的点缀饰品,也无一不是金玉琉璃所制。

而今日,她却寻了件素色襦裙,柔顺的长发被一支白玉簪子挽起。腰间的香囊玉佩也被取下。撑着一把油纸伞,行走至平民百姓之间,丝毫不会显得突出。

在她不远处,跟着一个同样低调打扮的女子,她脚步轻盈,呼吸轻柔。若是有会武功的人在这儿,定会看出此人功夫不凡。

那是凤祈年的暗卫副统领韩芷。

凤祈年走进一条较偏的小巷,停在一扇破旧的大门前。

那大门并没有关紧,留了一条小缝,从缝隙中向里看,能发现一个棺材停在院子中央。前面摆了一张长桌,桌上香炉里的香已经燃尽。

凤祈年让韩芷守在门外,一个人走了进去。

她将伞撑在桌子上,正好将香炉完全罩住,然后从袖中拿出准备好的香,对着棺材拜了三拜,把香插在香炉里。突然,一阵劲风从她身侧袭来,她向后一退,避开了对方的长刀。

韩芷听到动静冲了进来,从腰带中抽出一把软剑,挡在凤祈年的身前。

刀剑相撞的声音响彻整个院落,韩芷声音清冷,低声询问:“阁下何人?缘何要伤我家小姐。”

那人带着斗笠,看不真切面容,戏谑的声音从斗笠中响起,“你们擅闯我家府宅,还问我是何人?”

西鸾女子为尊,虽不似东临,北昭等男权至上的国家对女性有诸多限制。西鸾的男子若有兴趣,也可学文练武。只是多数人家会让家中男儿习长剑,剑招多灵动,既能强身健体,也能编成剑舞,取悦未来妻主。

是以眼前的男人,必不是西鸾中人。韩芷不清楚自家公主为何隐藏身份来此面见他国之人,只知道她身为公主暗卫,保护凤祈年毫发无损是她职责所在。

韩芷握剑的手没有松劲,头却偏向了凤祈年,无声询问下一步的动作。

“韩芷,你先退下,让我和这位公子单独说话。”

“小姐,不可。此人身份不明,若您出了事,属下难辞其咎。”韩芷对凤祈年不顾自身安危的行为很是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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