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来自海拔平均4200米的一个平凡的故事,平凡的不能再平凡。是每个人都会经历的事情,但是我需要一生去慢慢的平抚这个伤疤。
学校放假期间母亲嫌弃我在家太懒散就让我把家里收拾收拾打扫院子,起初我不太愿意干但圣命难为没有反抗的余地,我拿起旁边的扫把开始我的工作。没过多久我的腰开始隐隐作痛,手部的动作渐渐地慢了下来,余光看见额头上浮了几滴汗水。我心想这身子是大不如前了感觉自己气血不足还有点贫血,这可能就是当代年轻人的通病吧。还有最后一个地方没有打扫了就是母亲的床,被子一件一件地叠落起来放整齐扯了扯微微起皱的毯子。床底下也是要整理的,掀起毯子的一角好家伙都可以给老鼠安个温馨的小窝了。我跪坐着趴在地上开始整理,一筐永远凑不起一对的袜子,零零散散的纸箱子,小时候偷吃辣条零食的包装都飘落在这个小角落里,还有几袋塑料袋太里面了够不着,我拿着扫把的另一头试着把它们推近一些再拿。这个塑料袋里外包了两层左右,外面的那一层早就已经布满了灰尘仿佛里面封印着一个世人所不知道的秘密一般一直沉睡在床下,不问人世。今天命运的车轮开始重新转动解开了这道封印,最后引入眼帘的是一双军绿色崭新的雪地靴,是的一双我父亲的雪地靴。
所有不知名的酸楚从这一刻一股脑地涌进我的心头,脑海中原本开始模糊不清的画面开始慢慢浮现在眼前。“瞧!今天你叔叔给我了一双军人才能穿的鞋,他原本不想这么轻易给我的,可耐不住我的念叨哈哈哈。你瞧这坚固的鞋胶我们平常穿的几天就裂开了。”说着父亲还使劲拽了两下以表示它的坚固。“我脚上穿的这双就是这种鞋子,穿了两年还是这么好!”父亲开心的像个孩子。我看着父亲陈旧的老雪地靴说:“刚好可以换一双了。”父亲思索了一会儿说:“还可以穿一阵子,等它坏了再换上新的。”我也就没有再多说了看着父亲拿着塑料袋把雪地靴收了起来。谁能想道我再也没有办法看到父亲穿上这双新的雪地靴了,也喝不到每天回家父亲烧好的酥油茶,感受不到暖烘烘的火炉了。一切发生的事情超过了我的承受的范围,高中刚开学不久我还清晰记得父亲给我打电话问我生活费够不够,我们还聊学校同学好玩搞笑的事情。没过两三天我在上体育课时班主任表情严肃地走过来说家里来电话让我接一下电话,我心里咯噔了一下当时没有想太多,打电话的是妹妹。她让我回家一趟说父亲病的比较严重需要见我一面,我问她是真的吗?怎么可能不要骗我。她说不要问那么多话让你赶快来就来然后就挂掉了电话。我急匆匆地跟班主任沟通了一下就准备请假回家了,我什么都没有收拾直接跑到了校门口,给门卫看完请假条出来后我竟然打不到一辆车,我心急如焚决定自己跑到车站。以往十几分钟就可以到达地方现在觉得异常漫长遥远,我感觉自己走进了一个无限循环的空间里不管怎么拼命的奔跑就是到不了目的地。就在我几乎绝望的时候终于看到了车站,我问师傅去xx的车还有吗?师傅摆了摆手说早五分钟来的话刚好有一辆车,现在还需要凑人数才能上车出发。命运总是那么有戏剧性的仪式感,仿佛这样才能体现人世间的苦楚与无力。我只能和司机师傅说能不能现在就出发,我知道司机是要等人满了才出发,人家也要养家糊口靠这个赚钱养家。可是我还是想问我觉得自己很可笑,明知道不可能还是在给自己一点期盼罢了,结局很显然人家拒绝了我的请求。我坐到了附近的椅子上不知所措只求师傅能尽快出发。车站里看着川流不息的人群我的心越发焦急不安眼泪无声地从眼眶流进了医用口罩里,我只能一遍一遍地祈求父亲能平平安安,我希望这一切都是虚惊一场。我开始不断念起经书祈求,祈求佛祖菩萨慈悲怜悯,我愿意承担一切只愿父亲无病无灾,我真的愿意承担一切哪怕是我的生命。
一阵电话铃声响了起来,我拿起手机一看是母亲打来的。母亲询问我上车了没有,从话语中我能听出母亲略显沙哑的声音。我说没有母亲让我把手机拿给司机师傅接听,我如实把手机给了司机师傅,等师傅听完后就答应马上出发了。我感到很诧异后面才知道母亲告诉司机师傅孩子父亲去世了需要见最后一面,师傅二话没说就答应了,我至今都很感谢这位司机师傅。因为没有凑满人车上空间很足于是我坐到了最后一排,一路上车上的人跟司机师傅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就在这个稍微摇晃的车里我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一束刺眼的阳光从车窗射进来照在我的脸上,我爬起来坐正了身体擦干了脸上的泪痕转头望向了车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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