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露重,杀意萧然。

魏大人外宅朱门前,李役轻瞥着双手抱着脖子、生命急速消逝、缓缓从马背上倒下的俊朗青年,心中没有一丝怜悯,只有无限的鄙夷。

为虎作伥者,当杀!

卖主求生者,该死!

扑通一声,俊朗青年的尸体重重砸落在地上,鲜血蔓延,污染一片。

李役收回目光,跳下马来,走到朱红色的院门前,抬脚直踹,院门夸啦一声就碎成了木屑,四射而出。

这是同阶之战;

这是逆伐之战;

这是尊严之战

这是最后之战。

李役不想默默无闻,他要一鸣惊人。

鸣放这世间的黑暗不公,惊醒这世上的麻木之人。

他已身中剧毒,深知自己命不久矣,已无力亲自去完成扫灭黑暗、涤荡寰宇的壮举,只能寄希望于千千万万如他这般遭受不公的底层民众觉醒。

迈步走进院中,李役没有选择直接下杀手,而是站在院中静静等待。

此刻,在他的神识覆盖之下,外院的两排房屋中慌乱一片,有人叫嚷,有人点灯,有人穿衣……

尽管他们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何事,但,这般大的动静,在他们看来,作为护卫那就得尽到看家护院之责,作为婢女就要全心全意为主子排忧解难。

而内院中抱在一起酣睡的一对青年男女,却仅是翻了翻身,便又各自睡了过去。

不错,他们正是这个院子的主人,魏大人和他的外宅——秦家二小姐。

见此状况,李役心中怒火骤然升腾。自己可是来杀他们的啊!却竟被他们这般无视。

这让杀意盈身的李役情何以堪?!

怒!

暴怒!

他只是个十六岁的少年,心性再如何早熟,也无法做到虚怀若谷,宠辱不惊。

何况,男人至死是少年!

或许,在一个男人心中,宁可被人瞧不起,也不愿被人完全无视。

“魏大人,请起身一战。”李役强压心中怒火,迈步向前,径直去往内院。

声音在夜空中震荡,却并未引来魏大人,却有十几名衣衫不整的护卫夹刀提裤,蜂拥而出,瞬息之间就挡住了李役的去路。

尽管夜不能视,可李役还是扫视了周遭十几名护卫一眼,随即朗声说道:“诸位,在下本是天权镇妖司黑衣卫,四个月前与秦家秦胜一同前往桑湾村灭妖,秦胜不幸身死,在下为其收尸且不说,魏大人却因收了秦家双姝,竟与秦家合谋污蔑在下临阵脱逃,要治在下死罪。这也便罢了,今夜竟威胁石家入狱毒害在下。在下与魏大人算得是私仇,不想乱杀无辜,诸位可自行离去。”

秦家和石家乃是家族一体,皆是李役的仇人,自然是要灭族。可在这个院子中,虽也是仆随主从,但未必没有如他一般的苦难者,故而李役给了自认无辜者一个活命的机会。

可这些话听在那些护卫耳中,却是那样的刺耳、可笑。

魏大人是谁?

长乐县天权镇妖司镇妖使,全县第一强者。

世人皆说,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

作为一名武者,在这长乐县地界,可将一身本事货与魏大人,那便是最大的荣幸。

如今,有人找上门来送死,他们正好一展所长,立功受赏,何来离去之说?!

“哈哈哈,大胆小儿,竟敢污蔑魏大人。魏大人若要杀你,何须下毒?一口气便能把你吹死。”

“是极是极。秦、石两家皆是烈士之家,岂会谋害你这乳臭未干的小儿?你又岂能活到现在!”

“临阵逃脱,谋害同僚的畜生,不仅不认罪伏法,竟还越狱出逃,挟私报复。诸位,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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