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用，也得要金丹往上的修为才能有用。”凤若生答道。
“可天赋能撑到结丹的修士屈指可数，寻常的筑基弟子比普通武士强一些，但也只能强那么一些。”
“民间最为狂热的那些年，几乎是举家上山修行，连最为富庶的东南一带都闹了几年饥荒……”
“若非朝廷对仙盟作限，协商出，招弟子入门修行必须进行考核，天赋不足者三年修行无果必须遣返下山的各项事宜。恐怕再过些时日，朝廷都要不复存在了。”
凤若生温言软语，却不容辩驳的低声说道：“总不能都让修仙去，地也不种了，书也不读了吧。”
点了点头算作附和，江乐鸢想起另一个问题：“你怎么修到金丹的？”
“……”
凤若生缄口，并未如之前的问题般坦诚相告。
江乐鸢又扯了扯他右耳下缀着的红玉，问道：“这是什么？”
“……”
看来他还有很多秘密。江乐鸢垂下眼帘，开口问道：“仙盟是在合欢殿之后组合的，他们是为了对抗合欢殿才这样强行扩张势力的吗？”
“我也实在疑惑，若真为对抗合欢殿，为何仙盟近三十年来从不曾北上讨伐……”凤若生渐渐止住了悲叹，幽暗的山林间一时只余风声沙沙作响。
“呲。”
道旁斜横的树枝划破了凤若生的衣袖，留下了些许布绺挂在枝丫上。
他今日刻意穿了方便行动的服装，卸去了繁琐的饰品，但还是不可避免的在黑夜潜行中受到了许多刮擦与刺伤。
江乐鸢幽幽开口问道：“留下的那些痕迹，会被他们借机追过来吗？”
凤若生却无奈摇头，答道：“顾不上了。”
“还有约两个时辰的路程，天亮前定能下山。”
……
晨光熹微时，二人逼近山脚，最多一刻钟左右就能离开姀珞山的地界。
江乐鸢出声说道：“放我下来，能快一点。”
凤若生也感知到了守山阵法渐渐薄弱，随之收起了虚幻的羽翼，让江乐鸢轻巧跳出他的灵力笼罩范围。
而江乐鸢刚一落地便随着凤若生争分夺秒的全力奔向山下。
她从窗台跳下时身着单衣，未套鞋袜，即使现在有冷冽的山风如刃，粗粝的岩石硌脚她也一步未停。
突然，凤若生在前方顿足，江乐鸢抬眼望去，就见到山门口站着一个高挑的身影。
江琪恪。
凤若生给了江乐鸢一个“稍安勿躁交给我”的眼神，随即快步上前试图解释。
江乐鸢却拽住了他破损的衣袖将他扯到后方，自己快跑着迎了上去。
“……恪姨。”江乐鸢才小声唤了一句，就被江琪恪用挂在臂弯的厚实长袍裹了个结实。
“……”
“属下别无他言，只盼您能记住回家的路。”江琪恪湿润的双眼朦胧，轻叹一声，替江乐鸢系紧了衣带。
而江乐鸢用力咬住了嘴唇，只缓缓点头。
终于，她下定决心，越过江琪恪的身侧向远处狂奔起来。
哨声响起，黑色的巨鸦自高处撕裂虚空向下俯冲而来，伴随着声声响亮的啼鸣。
在最接近地面的位置，江乐鸢纵身一跃，稳稳落在巨鸦的背上。
她决绝的向西北飞去，未有回身哪怕再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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