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喧嚷的东街,被一声惨烈哀鸣,变得更加嘈杂拥堵。

不多时,整条街道便被围得水泄不通。

众人皆喜风言风语,对武勋世家出身的谢府更是感兴趣,吓得曹维策怀中的稚儿也跟着啼哭。

青玉不愿理会,示意马奴直接压过去,但诸玉听到孩子的哭声后,立即探头出了窗:“你……带着茹儿出来做什么?”

曹维策紧紧钳着茹儿的两只细嫩手臂,丝毫不管她的哭声有多惨烈,几乎要发疯地瞪着车窗内的诸玉,面目狰狞地怨恨道:“我原想着,我们一纸和离书,从此一别两宽,爱意随风而逝,我自愿寝食俱废,忧思我妻,照顾病儿,可你……狠心与我诀别,事后更是接连为难。”

诸玉听后,顿时心如刀绞,躲进车舆不愿再说话。

青玉气得跳下车,走到曹维策眼前骂道:“简直一派胡言!当初是你狠心要将茹儿夺走的,我阿姊自从离了你,便没再过问你曹家的事,什么叫接连为难?”

曹维策像是讲述一个壮志难酬的苦情故事,不自觉地发抖着,说道:“我曹维策,十二年苦读,一朝高中,满腔热血想要为国尽忠,怎想得娶了你这毒妇人,欺我族人,断我仕途!”

“你敢辱骂汶山侯府嫡女?”青玉恨不得立即给他一个响亮的耳光,但周围全是闻声前来围观的邻里街坊,最终只好作罢,“滚开,别再挡道了!”

时玉陪着三姊躲在车舆里,偷偷用手扒着帘子,露出一只眼朝外看,忽然听到诸玉用微颤的声音问道:“你还有什么话想说吗?”

众人都觉得面色惨白的孩儿可怜,唯独曹维策不这么认为:“我能落得今日这般狼狈,皆是拜你所赐,我要讨回公道!”

诸玉的心疼与愤怒,缓缓攀上眉眼,化作眼眶中的润湿:“你要什么公道?”

“你是欺我谢家无人,还是欺我阿姊心软?”青玉不愿阿姊出面,一把揪起曹维策的衣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出得起丑,我阿姊可出不起。”

曹维策不甘地扯开青玉的手,单臂揽着稚儿站起身,指着车舆里的人痛骂道:“你们若是不还我官职、不还我家财,我……我今日便带着孩儿去死!”

“你……”

诸玉望着已经哭到失声的孩子,即便是痛心入骨,也不愿在人前与曹维策碰面。

青玉忍无可忍,攥起拳头威吓道:“我方才说得不清楚吗?我们谢家从来不稀罕报复谁,尤其是你这般的破陋寒门。如若再不走,我可要报官了!”

时玉见三姊已泣不成声,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转身朝窗外探出头:“曹郎君,你既说寝食俱废也要照顾孩儿,可如今你却拿着茹儿的性命作要挟,这是身为人父的慈爱吗?我阿姊归府之后,确实日夜都在读书习字,不曾接触过任何关于你曹家的事,你若有疑虑,为何不能友好相商?夫妻情分既然已尽,何故还要苦苦相逼呢?”

“带着孩子来丢人现眼,你也是头一个。”青玉瞧着曹维策怀里的可怜孩子,闷声不知多久,才无奈地叹气,“这样吧,既然你现下急缺银两,那便随我们的车舆回谢府,先拿些银两给茹儿医治,其余的容后慢慢商议,可好?”

曹维策见事情有了转机,半信半疑地反问:“当真?”

青玉紧皱眉头,不耐烦地点头答道:“机会只有一次,你不是一直想见我阿姊吗?”

曹维策渐渐平静下来,喃喃自语着:“我现在只有茹儿了,你们不要诓骗我。”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