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马车看着截然不同的街巷逐渐变得熟悉,“诗礼堂”三个大字印在她脑海中,分明只是一个礼拜不曾来过,她却觉得陌生不已。
门口的学子议论纷纷,口中的主人公便是她。
“听说了吗?太师府养在庄子上的大小姐今日会来诗礼堂。”女子面露鄙夷,嘲讽大笑道,“怕是个不识字的乡野姑娘,得从稚园堂一学起吧?”
旁边的女子怯声道:“真是巧,听闻独孤明月在宫中走水西去,陛下让她院子里的人挨十个板子草草了事。”
“真晦气。”她低声呢喃,端着仪态和身旁的女子走进屋舍。
独孤明月在她们身后默默听着,待他们进屋才走进诗礼堂。
诗礼堂设有稚园和荣堂,两个学堂皆有五个等级,依次为堂一至堂五。每个等级分为春夏秋三段课期,秋试会随机抽测众学子的才学,以便进入下个等级。
间断入学的学子会经掌学检验学识,分配适合的等级。独孤明月来之前沈知芸嘱咐过,让她莫要怕欺负,身后有宋家。
她背脊挺直昂首沉肩,步履沉稳往里走去。落落大方的姿态连宫中宫中妃嫔也不及,引得姑娘们频频回头。
“这不是独孤明月吗?”女子诧异惊呼,直勾勾盯着独孤明月离去的背影。宫中走水独孤明月西去的消息姑娘们都知道,直到她离去方有人悲悯。
同伴反驳道:“不可能,顶了天是与独孤明月相似三分。且不谈独孤明月西去,你瞧那女子周身的气度,岂是她能与之媲美?”
女子点头以表赞同,那女子经过时她大气都不敢喘,分明是同她们相同的装束,那女子穿出后宫娘娘的威严气质,实在令人胆寒。
“太师家嫡小姐?”两人对视异口同声道。
虽说是在庄子上长大,总归是太师的女儿,气度不凡便是再正常不过,比独孤明月起死回生更让人信服。
掌学站在门口等待许久,兴致勃勃朝来人走去,看清来人的容貌后顿了脚步。她也觉得眼前人与独孤明月相似,仅仅是相似。
独孤明月之前整日低眉顺眼,她的容貌众人也看不真切。从进学堂到现在,有人隐隐觉着像却不敢肯定。
她屈身作揖行礼:“宋家嫡女宋瑾书见过掌学。”她故意咬重“宋家嫡女”四个字,看似无意却消磨掉掌学心里仅剩的猜疑。
“姑娘请。”掌学意识自己失态,低头看向地面。
半个时辰下来,掌学看着她的作答的题目惊异道:“宋小姐真是天资聪颖,如果我没记错,你今年也才十四的年岁?”
掌学哪里是觉得她年岁小,分明是知道她是庄子里回来的,心里默认她同不识字的乡野姑娘一半。
有了宋家作靠山,她无需隐藏自己的学识才能,不出意外的,掌学递给她的学牌上赫然写着“荣堂堂四〞。
荣堂堂四大多是已及笄的大姑娘,少有几个聪慧的小姑娘在里面。无论年岁如何,她们知晓是非曲直,学识渊博,同周?那群人不同。
独孤明月得了学牌往荣堂去,此时还未开堂,稚园的姑娘在院子里讨论趣事,逐渐靠近荣堂,这里的姑娘多是在研磨提笔作诗,或是朗诵诗文。
“宋小姐。”青衣女子衣着典雅,玉簪挽发,整个人透出文雅的气息,瞧着像是司学,瞥见她腰间的令牌更加确信。
她停下脚步行礼,道:“司学,这是我的学牌。”说罢她拿出令牌,双手握着递向前。
青衣女子接过牌子,心中叹太师嫡女便是庄子上长大也是个大方得体的,见到上面的“荣堂堂四”她嘴角微微上扬。
眼前的姑娘生得美貌动人,还是个聪明人。十四的年岁便能达到荣堂堂四的姑娘京城中只怕挑不出十个。
“真是巧了,我正是荣堂堂四的司学,我是姑娘的文策司学。”女子轻声道,字字句句从她口中说出温柔如水。
紧跟着她的脚步,两人走到间屋子前,牌匾上写着“堂四”。稚园与荣堂本就有一墙之隔,而两个等级的牌匾也不同。
稚园的牌匾以藤纹作衬,荣堂则是兰花。诗礼堂足足有两个官员府邸大,新入堂的学子会有司学带路。
推门进入,姑娘们见青衣女子纷纷问安。
“常司学安,这位是?”说话的女子眼睛圆圆,年岁明显比旁人小,看起来与独孤明月差不多大,性子也更急些。
“姑娘们,这位是宋小姐,今后大家互为同窗,勤加勉励。瞧着时间不早了,开堂。”青衣女子走进屋里,拿出柜子里的书册。
先前问话的女子旁正好有个空位置,独孤明月提上书箱坐在她身旁。随着常司学的开口,大家拿出书册笔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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