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钰根本没将真正的解药给悦嫔,做事留后手的道理他还是明白。

她对她的女儿仍是留有一丝温情,这句话听在林钰耳中变了味道。他更多是觉得,她指望她女儿给她报仇。

嗤笑一声,他抽出袖口中的匕首自我了结。滚烫的血液喷洒在她脸上,她无力地笑出声。

次日风阵阵,掠过诗礼堂的牌匾。

待独孤明月走进学堂,忱璟将马车放在客栈。翻身上马,身骑良驹往兵部尚书府去。

前段日子,他从胡商处买了匹良驹,兵部尚书家的小少爷与他是至交,愿意替他喂养。

兵部尚书府门口的小厮见他过来拱手行礼,毕恭毕敬道:“璟爷,小少爷在房中等您多时了。”

他侧身下马,径直往府里走去。小厮脸色惊慌,忙不迭奔过来拉住缰绳。

兵部尚书府他来过多次,对府邸格外熟悉。还未踏进他的院子,便远远听见少年气愤的声音。

真应了那句“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他迈进院子,侍卫看见他如同见了救世主般急忙道:“璟爷!您终于来了!”

侍卫双手紧握剑柄,呈防御姿势站在院子一边。他面前的少年用白绸带半束青丝,身着玉白金线锦袍,腰间系云纹玉佩,手持剑指向侍卫。

二人齐齐看向忱璟,后者局促地收回剑,三两步跑到他面前:“我还以为你不来了,我闲来无事,便找他们练剑。”

“刘衡舟,不若我陪你练手?”忱璟越过他抽出剑,指尖在剑锋滑动,“剑还未开刃?”

刘衡舟对此也很无奈,他走到忱璟身旁,夺过他手中的剑:“我娘拦着我爹不给我的剑开刃,一直拖到现在。”

“今日我找你来不是同我练手的,来。”刘衡舟往屋里走去。

忱璟把剑放回剑鞘,跟上他的脚步进屋。

“这位是萧怀琛,萧家与我家是世交,我与他多有来往。他的武功与你应是不相上下,倒也算聪明,今日让你俩见一面。”

坐在椅子上的人起身,抱拳作揖道:“听衡舟常提起你,说是武功了得,有勇有谋。今日一见,真是风华绝代。”

他着青黛便服,玉冠束发,腰系玉佩。文质彬彬的扮相掩不住习武之人骨子里的狠厉。

“这位兄长气度不凡,武功了得,不过刚才那番话实在是过誉了。”忱璟抬手回礼,他并非奉承,所言非虚。

站在旁边的刘衡舟突然提议道:“可别互夸了,你们二人不如切磋一较高下?”

萧怀琛面露认可,忱璟作出手势示意他先出门:“萧兄请。”

利剑出鞘,忱璟握着剑直直往前走,神情格外认真:“萧兄毕竟年长于我,还望手下留情。”

他率先出招,动作行云流水,不给对方反抗的机会。剑锋所过之处皆是要害,萧怀琛低估了他,连连躲避。

几番回合下,萧怀琛找出破绽,一剑打破了只守不攻的弱势局面。还不等他反击,忱璟的剑已经抵住他的脖颈。

他爽朗笑出声:“当真是不凡之辈,剑法了得,不愧是祝将军的弟子。”

刘衡舟和忱璟师出同门,自拜师起,刘衡舟从未战胜过他,他倒也毫无怨言。忱璟每日发疯似的练功众人皆看在眼里。

估摸着诗礼堂散学的时间,忱璟与二人道别,把剑抛到刘衡舟手中,气定神闲道:“给传信的小厮说,把信送到止云院来。”

独孤明月回宫后反常的没有直接回止云院,向公公打听皇帝的去向,只身往御书房去。

御书房明亮大气,采光通透。皇帝收藏的名文古籍数不胜数,是个实实在在的宝地。

“烦请元公公通报一声。”独孤明月停在门外的台阶下,俯身行礼。

独孤临晟正提笔练字,看着宣纸忽的想起前段日子那件糊涂事,琢磨她的来意,道:“传她进来。”

独孤明月走到皇帝面前,提裙跪下,双手重叠行礼:“儿臣见过父皇。”

皇子公主寻常时候见到皇帝,躬身交手以示敬意即可,她这般行大礼叫人看不透。

“不必这般,起身吧。”独孤临晟停了手中的笔,端详眼前的少女。

桃花眼深嵌在眼眶中,眉眼深邃,明媚动人又不失威严,鼻梁高挺,朱唇轻启。

“父皇,不知儿臣是否能向您讨那日的补偿?”独孤明月本不想固执地追要赏赐,奈何计划里的东西她没办法拿到。

“自然。”独孤临晟倒也想知道她到底要何珍奇,主动出声询问,“你想要什么?”

她低垂眼眸,藏匿心中的情绪,沉稳道:“斗胆向父皇求一枚出宫令牌。”

这答案出乎众人意料,任谁也没想到会有人向天子要如此平凡的物件。皇家人多疑,更何况是面对疑心重重的帝王。

“为何要这出宫令牌?”独孤临晟投去审视的目光,转眼间低头提笔润墨,完全不将独孤明月放在眼中。

面对独孤临晟的追问,独孤明月早有准备,毫不动摇道:“父皇,听闻过段日子街上举办仲夏节,我想求个出宫令牌贪一二时的乐。”

独孤临晟听她这般说辞,念她不过十四的姑娘,仍有贪玩之心也不足为奇,转头对元公公吩咐道:“去取令牌送到止云院。”

见自己所求之物得手,独孤明月忙起身行礼告退。她可不想在皇帝面前出岔子,误了之后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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