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艰难的时候,姐姐甚至想过变卖这支簪子,他拼死拦下。

这是对父母最后的念想了。

他姐姐拿家里仅剩的钱财送他来到京城,他凭自己的医术入了悦嫔的眼,成了她的刀。

“悦嫔以你姐姐威胁你,最后也没想放过你们,你甘心吗?”

翌日,皇帝刚下早朝,悦嫔的婢女禀告他,嘉懿公主疑似中毒。

他马不停蹄携一众太医往悦嫔的宫殿去,浩浩荡荡。

殿内,独孤南湘僵直卧在床上,面色苍白,双眸紧闭,嘴唇乌青。

众人聚在屏风外,脸色不尽相同。无人知晓悦嫔要唱一出怎样的戏,大家静观其变。

悦嫔奋力挤出几滴眼泪,跪在皇帝脚下:“陛下,湘儿昏睡两日了,太医也瞧不出病来。这样下去,湘儿怕是凶多吉少啊!”

她这番说辞顿时将矛头指向太医。太医们面面相觑,神色略显惊恐,不知如何辩解。

独孤临晟正要说话,一个太医破门而入,惊喜喊道:“娘娘,微臣寻到了!”

那太医瞥见皇帝坐在椅子上,膝下一软慌忙跪下:“陛下恕罪,微臣眼拙,失仪了。”

独孤临晟心里像是数根丝线缠绕,轻轻飘飘的线塞满了心房。他摆摆手:“说说公主这是怎么了。”

“嘉懿公主中了名为落心的毒,毒发时会引起昏睡,不出一礼拜会侵蚀中毒者的心脏,毒发身亡。”

既然已知晓是何毒,解药定是不会有问题。众人的心提起来又重重落下。

“此毒如何解?”独孤临晟神色自若,丝毫看不出着急。端起茶碗,拿茶盖撇去茶沫。

“落心的解药由亲自制毒人调配,剂量差分毫会使攻心速度加快。眼下须得找到下毒人,或许就能找到解药了。”

独孤临晟闻言眉宇间染上烦躁,区区下毒的事竟复杂到众太医束手无策。他厉声道:“查。”

独孤南湘的贴身丫鬟像是安排好一般,跪在独孤临晟跟前,半哭着说:“陛下,前几日,明月公主的嬷嬷送来碗芙蓉羹,公主便吃了。”

“现在想来,公主与明月公主曾起过争执,这才使明月公主下此毒手。”

一声脆响,独孤临晟扔下手中的茶杯碗。碎片四处飞溅,散落一地。碎渣子恰巧划过地上婢女的脸,留下血痕。

“把独孤明月和她的嬷嬷叫来!〞

他顿感羞辱,仿佛被人戏耍般。宫中怎能有人在他眼皮底下犯事,简直是把他的尊严踩在脚下。

帝王的威压使得一旁的人脖颈发凉,恨不得把头低到地下。

芷禾小跑着进屋,着急地喊道:“公主,圣上让您和齐嬷嬷去一趟悦嫔娘娘哪儿!”

独孤明月感叹悦嫔如此沉不住气,她泰然自若,看见芷禾担忧的神情,用手拍拍她的肩:“别慌。”

“我不慌,公主哪次不是平安度过!”芷禾握住独孤明月的手,压下眼中的担忧之色。

“让忱璟带上人去悦嫔殿外候着。”独孤明月吩咐,她大步流星往院外走去。

芷禾不知为何独孤明月对忱璟如此信任,事事都带上他。她也不敢耽误,急忙传了话。

忱璟守在林钰旁边,指尖把玩匕首,叮嘱道:“待会儿可别说错了话。”

林钰眼下乌青,看得出这段时间他倍感煎熬:“我定不会说错,希望公主也遵守承诺。”

约莫一刻钟,独孤明月不紧不慢走进屋,从容自得。齐嬷嬷跟在她身后,畏首畏尾的姿态令人耻笑。

太医们趁人不注意怯声议论:“这就是那个灾星,明月公主?”

旁边的太医用胳膊碰了碰他,好意提醒:“帝王面前这般侮辱皇室儿女,你有几个头给他砍?”

出声的那个太医登时噤了声。

悦嫔见来人,近似癫狂地往独孤明月扑去,眼中布满红丝。身旁的丫鬟见她这般失态,忙将她拦住。

独孤临晟注视独孤明月,听不出是何情绪:“嘉懿的丫鬟指认是你下的毒,你可有什么要辨认?”

不等独孤明月说话,齐嬷嬷迅速跪在地上。速度之快,独孤明月也愣一瞬。

她趴在地上,神情慌乱:“陛下,公主是一时糊涂,本性并不坏啊!”

独孤明月心中不禁发笑,齐嬷嬷竟直接认下这疑点重重的罪行,到底是遭人收买,演技格外拙劣。

独孤临晟一个眼神,周围的侍卫将齐嬷嬷扣押,用抹布塞住她的嘴。

“我想听听你的话。”他悠哉悠哉又倒了杯茶,浅抿一口。

“父皇不若等我问问?”独孤明月气定神闲淡淡开口,稳如泰山。

从容不迫的模样看在众人眼中,对她蠢笨的大有改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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