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时抬起眼眸，轻轻瞥了一眼道。
大秦治下，祖龙之下，无人不能杀，无人不能死。
忠臣也好，奸臣也罢，只要祖龙想，皆能杀。
要不然，岂能有帝王一怒，伏尸百万！
“臣不服！”
易小川的面色一白，便是喊道：“臣为您、为大秦避免了祸患，臣纵然无功，也当无过。”
“为帝国避免了祸患？”
嬴政缓缓起身，眼底依旧冷然遍布。
“没了赵高，没了胡亥，帝国就可以避免二世而亡？”
“那就不能有高要、易小川来代替？”
“或者，别人来覆灭帝国？”
“而且，你口口声声说史实为证，就是铁证如山。”
“那既然铁证如山，杀一个赵高，杀一个胡亥，就能避免帝国重蹈覆辙？”
嬴政缓缓走下阶梯，声音依旧如常。
没有想象中的杀意纵横，也没有所谓的帝王威严。
只有淡然，始皇帝的淡然。
只要在这座帝国之下，大秦帝国之下。
就没有任何事物，能让祖龙震动、变色。
而这一席话，更是说的易小川哑口无言，更不知如何辩驳。
已经经历过的历史，就像手中的书，翻来翻去，也还是原本的样貌。
秦、二世而亡，乃是定局。
所以嬴政说的没错，哪怕是没有赵高，没有胡亥。
哪怕是公子扶苏继位，史实为证，铁证如山。
纵然过程变了，可结局依旧是二世而亡。
“而且，你怎么就能确定这是真实的历史？”
玩味的声音，又是响起。
众人纷纷转眼，看向了那道声音的源头。
只见阴阳家的东皇太一，缓缓走了过来，并且看向易小川。
“后世史记所载，岂能有错？”
易小川一愣，便是直接摇头道。
史记，就是易小川最大的底气。
“你亲眼见过？”
东皇太一又是问道。
“没有.....有......吧？”
对此，易小川的脸上也是闪过犹豫之色。
你说没有吧？
易小川此刻就站在大秦，站在历史之间。
可这与后世所记载的历史，可不同。
但你说有吧？
赵高与李斯还没有矫诏，始皇帝也并没有驾崩。
所以，易小川也是陷入了迷茫。
“陛下，请恕罪。”
东皇太一又是看向始皇帝微微躬身。
“免。”
嬴政微微颔首。
“你说陛下驾崩于沙丘，驾崩于第五次出巡。”
“可陛下依旧春秋鼎盛，甚至长生不死，帝国伟业，仍有万万年。”
“你说赵高谋逆，可中车府令依旧如忠犬，忠于陛下，忠于帝国。”
“甚至，陛下一声令下，赵高也可从容赴死，绝不言悔。”
“那你告诉本座，你所看到的历史，与这眼前相比，孰真孰假？”
东皇太一转过身，又是盯着易小川，轻笑一声道。
“中车府令别介意，我们都是忠犬，忠于陛下，忠于帝国。”
谈笑间，东皇太一又是拍了拍脑门，看向赵高微微拱手道。
“东皇大人，言重了。”
赵高看向东皇太一还礼，面色谦逊，并不生气。
毕竟，不管是在哪个时代，忠犬这个词，从来都不是贬义词。
而且，还是作为嬴政的忠犬，这更让赵高骄傲！
伴随着话音落下，易小川的眼中愈发的迷茫。
“易小川，孤王让你的哥哥来一趟大秦。”
“看看你们口中的大秦，你们口中的历史，究竟相不相同？”
顾时起身，便是看向陷入迷茫的易小川。
没人会在意一只蝼蚁的迷茫，但只要易小川愈发的迷茫。
对于他所熟知的历史产生动摇，那这方世界天道的崩塌，就会越来越快。
还是那句话，想要征服这一方世界，就得先毁了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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