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晓十六岁生日后,刚好是初冬,因为家住在凛冬市临近北方的缘故,雪也下的特别早。

这一天,他在这个细雪绵绵的时节外出。

正午,当他穿过林起比大街的时候,街两岸有如隔着一条分界线。

那边还有薄薄一层,另一边已经一点没有了。

在他爷爷家这边,阳光格外鲜明,他甚至找不到一丝雪迹。

只有房下临着那条阴暗的甬道,才能看见黑如碳的雪的残余。

他径直走向屋门,轻轻敲。

屋门很是薄脆,声响清晰。

这栋老的房屋绝对比他的年纪要大,甚至可能比他爸爸的年纪还要大。

长久不刷漆的缘故,石砖屋子整体颜色暗淡,长年累月留下来各种斑痕。

一旁开着一面窗,窗上还留着旧时期花样的剪纸:红的一只兔子。

仅是一栋如此苍老低矮的房子存留在这里,再往后看一山更比一山高。

每一座高山,都在俯瞰着这个小人,试问他为何胆敢留在这。

这个地方,也就午后仅有这一会的阳光,早上的时候被后面的高楼遮盖,阴暗的难以想象。

其实躲过了拆迁的洗礼,它依旧留在这属实不易。

记得前些年,王晓的二叔王志还一直念咕着领到那笔钱,

拆迁那会,也是他最过火的时候。

那时大雪满天,他躺在屋门前喋喋不休地叫嚷,说什么分家,什么不公。

当时王晓也在场,父亲亲自赶来才把他拉走,

那一幕让他觉着比课本上教的程门立雪还要深刻。

二叔现在年近四十,是个光棍。

但据说年轻的时候他最早娶了媳妇,那会他十六七的年纪,凛冬市的这里还是个村落。

人人都夸他有本事,那时候没人会觉着这对新人不合适。

可是后来一天,王晓被爹妈房里传出的声音吵醒,那时窗外还是黝黑。

他小小的脑袋露出屋外,发现他们一边打理收拾一边说起这事,

“王亮的媳妇跑了。”

这件事对二叔打击不小,他变卖了爷爷王东留给他的房子,整日吃喝嫖赌,浑浑噩噩。

后来当他状况好了一些,正赶上了凛冬市经济发展,不仅房子买不回来,连工作都难找。

二叔肯定是埋怨老天爷的,一波又一波的折磨他,可他后来又信了教。

他信的是本地极赋盛名的红衣教,这个教派随着市区经济发展之初便在这生根,壮大成了在市中心拥有一座巍峨殿堂的地步。

一日他登门,坐不到一会就讲起了教派,王晓在沙发上被打个措手不及。

据他说,红衣教现存有十二位主教,他们是主神满红天手下的天使,拥有无上法力。

本地的那座殿堂里面就有其一。

但在他传教过程中他得知,这些事情在外围群众看来只不过是个吸引人入教的幌子,他对此极为恼怒。

最近的时候,二叔换上了教服,成了教会的正式成员。

那件鲜亮的红衣衬得他不怒自威,整个人就像是重新清洗了一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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