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明的小家伙，就像无念之前一样，聪慧到计无遗策谋定天下，无畏到就算是喊出“天要亡我，我便灭天”也毫不夸张，比起无念，反倒是无天这个仙号更适合他。”
“只可惜他却堕落到了如今地步，囚困在功亏一篑的恐惧中，半点勇决也无，真是，连过气的玩偶都比不上。唉，岁月催人老，便是修士也会被这逝水消磨，沦为被过去占据的空壳。”
槐胤毫不吝啬地为灵予鼓起掌来，却是想到了无念，感慨那个本应有趣的人，在岁月的摧残下变成了如今的无趣模样。
“不过嘛，我说到做到，既然你猜对了，那我自然要给你奖励，不妨就将这具身体交由你处置好了。”
槐胤用叶朔熏的身体做出一个挑逗的表情，若是槐胤本尊来做的话，可能还略显可爱，但现在灵予只能感受到令人不适的反差感。
“啧啧，不上当呢。明明这副身躯无论是肉身还是灵纹，无论是在凡人还是修士的审美中，都还算上乘，甚至能够入我的法眼，你却这么无动于衷，看来无念还真是打错算盘了呢。”
槐胤见灵予的脸都皱了起来，咂了咂舌，不过也没打算强迫灵予。
“既然你不喜欢，那我就换个奖励吧。奖励你问我一个问题，或者让我做一件事。不过回不回答、做不做都要凭我的心意，而且就算回答了，也可能会是个错误答案，就算帮你做了，也是不保证会按你心意。”
“比如，若是你想让我帮你杀了无念，那我就去杀了他。但杀了他之后，我会告诉银竹你才是罪魁祸首的，毕竟，这样才算有趣嘛。”
槐胤身子稍稍前倾，贴近灵予的脸与她对视，一副戏谑的表情，期待着她会做出如何反应，是畏惧、是慌张、还是孤注一掷般的狂热。
“如此。那么祖师，我便向你发问，你为何而活？”
灵予感受到槐胤期待的目光，知道自己一言不慎可能就要成为她嘲弄的苦主，却依旧保持冷静，向她发问道。
人族的历史存在着多次断代，过于久远的史料并没有得到完整的保存。但从数亿年前的刀耕火种，到千万年前初闻仙道，再到百万年前于万族夹缝中求生，最后是十万年前人族得称至尊，修士的顶点便是证得仙尊，而仙尊的终点便是身合大道。
而像槐胤这样，不受道途约束，不与大道同化，却仍能逍遥万载的地仙却是少之又少。灵予想要知道究竟是何等的信念，让她度过那悠久岁月，却仍保持如常人般的意识。
灵予想要知道，槐胤的动机是什么，成为这青洲幕后真正主宰的她，又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哈哈，哈哈哈哈……”
听到灵予将这发问的机会放到了这么不切实的问题上，槐胤直接捧腹大笑了起来，她想不到这个小家伙居然会在这个关头跟她讨论起人生来。
不过，这般的跳脱，却让槐胤更是觉得灵予有趣。
“……你这个小家伙，居然想跟我探讨人生，是想从长者口中听到些指导，还是在想着等自己一证永证之后，该怎么打发这过于漫长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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