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也不需要请什么名流,家族里人来便行了。

寒山县成亲都是晚上,倒也时间充足。

待傍晚时分,夕阳金红一片,唢呐铜锣声等敲打起来。

姜烛之忍着生气,被喜婆强行涂脂擦粉,戴上假发。

当铜镜前妆容完成时,旁边的丫鬟眼神显得颇为兴奋。

“姑爷姑爷,你化起妆来比大部分娘子都好看,可是俊得嘞!”

喜婆戳着丫鬟额头道:“姑爷若是肤色白皙,鼻子小些,眉毛细些,眉宇柔和些,那不化妆都跟姑娘一般漂亮。”

姜烛之脸色阴沉得要滴水。

“婆婆,你是不是弄错了,我是新郎。”

喜婆道:“我知道,但我从来只给新娘化妆,姑爷你就凑合着吧。”

我尼玛……

不等姜烛之要求喜婆给自己擦掉妆,外面便敲起了门来催促。

喜婆连忙给他加上凤冠霞帔,由丫鬟领着从后门上轿。

轿子前面,是一身郎官喜服装的陈霄,骑着高头大马,女扮男装,不施脂粉,一身都是英武明睿,五官又有女子精致,英姿飒爽。

她和姜烛之正好完全相反。

待人喊“起轿”,迎亲队伍便行进起来。

一路上,两旁都是看热闹的大姑娘小媳妇,还有不少秦楼楚馆的女子也出来张望着,在看到骑马的高大英武俊郎君时,一个个激动不已。

她们大部分人都以为这是陈家那个乞丐堆里选出来的姑爷。

甚至纷纷说着原来乞丐窝里也藏龙卧虎,竟有这等人物。

一些烟花女子甚至在那调侃,说以后要把这陈家大姑爷拉过来给钱过夜。

直到不知谁突然戳穿,说那是陈大姑娘。

当下,人群里又是一阵惊呼,议论声更是非凡。

原来一些烟花女子听这等俏郎君竟是个姑娘,非分之想更甚。

轿子八抬,一路走过,略显颠簸。

某人不高兴坐着,直接在轿子里扎马步。

心力运转全身,如意八法运转至全身,身体顿如灌铅。

随着轿子上下上下起伏,他扎马为了维稳,便下上下上用力。

迎亲队伍沿着王府定下的路线,游荡了寒山县一圈。

最终回到陈宅正门停下。

接下来便是要过火盆了。

如果姜烛之是新郎官,肯定觉得这好玩。

可现在他被打扮成个姑娘,盖着红盖头,被人牵着手过火盆,只觉这是两世人生第一奇耻大辱,内心羞耻烦躁得一塌糊涂。

“一拜天地——”

前厅内,礼官朗声喊着,周围坐满了重要宾客。

高堂上坐着一男一女,并非陈老,也不是陈家人,是陈霄师父师娘。

下方最重要的位置,坐着的是屠芸楚和谢秦。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礼毕,新郎牵着新娘……哦不,新娘牵着新郎……好像也不对,总之就是一个牵着另一个,进入了洞房。

入房后,姜烛之坐在床沿。

床上干净,没有花生瓜子。

自然,这些眼下都是不存在的。

屋内红烛烧着,房门关上,一切静悄悄。

姜烛之听到关门声,吓了一跳,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害怕起来。

很快,他便感觉有人走到了跟前。

一根金灿灿的青铜如意伸入红盖头下,将之挑起。

顿时,眼前一切明亮了。

姜烛之顺势抬起头看——

却说送入洞房后,陈霄关上门,心情愈发凝重。

“我这一生,真就这样了吗?”

她内心哀愁起来,回想一切事情的起因,立马又愤愤不平。

纵然再来一次,她也会同样选择。

开什么玩笑!

楼子崖一个靠着父亲牺牲换来的勋贵,平日里毫无建树,不学无术,作威作福,莫说寒山县,整个江南道有名的秦楼楚馆教坊司,谁不知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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