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果然是炖了一个大肘子。
小半个肘子被王晴消灭，直到晚上睡觉，这丫头还在念叨着肘子好吃。
大年二十九，街上补了半个集，王恺自己去又买了一些东西。
大年三十，他们在家里准备着年夜饭。
王恺奶奶家那边让他堂弟过来喊了一声，只是今年一样不会过去聚餐。
下午，王恺还是准备了一些纸钱什么的跟着叔叔们一起去祭拜祖先。
四点钟，周围几个村子里彻底热闹起来。
鞭炮声不断。
“恺，去，放炮，过年！”
母亲一声吩咐，一千响的炮仗已经被王晴抱了出来。
三下五除二拆了个干净，铺满了自己门口。
这丫头从灶膛里面把烧火棍取了出来，递给王恺：
“喏，哥，给。”
等王恺一接过去，立马捂着耳朵躲到了母亲身后。
“嗤嗤，嘭，噼里啪啦！”
含着硫磺的气味瞬间把整个空间塞满，纸屑漫天飞舞，爆炸声真的像在赶着年兽一般。
过年了。
堂屋里摆着八个菜，特意买的甜酒被打开，新买的筷子放在那里。
“妈，你坐。”
“好，好，我坐，我坐。”
王恺把母亲让在首位，随即自己坐到一边，王晴满眼睛都是这些之前没怎么吃过的菜，跃跃欲试。
“恺，晴，喏，这是压岁钱。”
母亲掏出来红纸包着的两个所谓红包，挨个递给了王恺兄妹两个。
“谢谢妈！”
“妈妈万岁！”
王恺没看里面有多少钱，也没有拒绝，王晴只顾着吃去了，也没去拆。
茶缸当做杯子，里面的甜酒沁人心扉，明明没有酒精，却像是能把人喝醉一般。
这是王恺成年后的过的第一个年，也是这些年最难忘的一个年。
王晴吃完饭跑去了村长家看烟花，作为村里的首富，这几年烟花钱，都是好几百的开销。
王恺则是在屋里陪着母亲说话，帮忙收拾着碗筷。
“恺，过完年，啥时候走？”
每年的鞭炮看似是在赶着年兽，可后来多少年之后才发现，自己才是被赶的‘年兽’。
“妈，最快也等过完初八以后吧，厂子里开工晚，去早了没用。”
母亲听罢没吭声，默默地依旧收拾着桌子，直到桌子搬了下去，这才回身正视着王恺：
“乖，你要是受了什么委屈，一定要跟妈讲，妈虽然没本事让你吃好的用好的，但你是妈身上掉下来的肉，有人要是敢欺负我的乖，妈可以跟他拼命。”
王恺眼泪下来，十八岁说好的成年，却是没有控制住，他知道母亲最终还是听见了那天邻居婶子嘀咕的话。
“妈，我没事，你放心，是我自己要离开的，我想要赚更多的钱。”
王恺哽咽，第一次近距离的直视母亲。
“行，我的孩子要有出息了，妈等着享你的福，咱们亲戚少，初六你就走吧，六六大顺，妈不求你挣大钱，只要你顺顺利利，平平安安就行。”
母亲没有追问王恺究竟是什么原因离开厂子，她只相信她的孩子。
年初六，王恺再次背上行囊，出发深圳。
行囊里面，有三分之一是邻居婶子给涛哥带的特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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