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才堵住悠悠众口?”

没人答他,因为这本就是无解之事。

山鸡哪能配凤凰,这话钱团头不止讲给鲍大人听,也讲给刑昭昭听。

他语重心长的叹息:“你这孩子非要去考仵作,考下来又如何?仵作可是下九流的行当,你生生将自己的身份拉低。”

刑昭昭奇怪道:“师父,好好的怎么突然又说起这个。”

“那还不是因为你都十八了,转眼就二十了,却连个提亲的人也没有。”钱团头气到被烟呛着说不出话来。

“师父,哪有你这样算年纪的,你再算下去我就该老死了。”刑昭昭好脾气的给他顺着背。

“呸呸呸,大年下的说什么死不死,也不怕晦气。”钱团头高举着烟锅想打人,但对着刑昭昭却始终下不去手,他气的又忍不住咳嗽,“都说儿女是债,我总庆幸自己无债一身轻,临老却又碰上你,真是 ……真是 ……”他想抱怨,可看着桌案上的冰糖雪梨汤,就一句责备也说不出。

“你到底想找个什么样的夫君?你说出来师父我也帮着你寻摸寻摸。”

“我 ……”知道钱团头真心实意为自己着想,她也不藏着掖着,“师父,自我想好去考仵作,就没再想过嫁人的事。”

钱团头又气的想打人,“就算咱们仵作的活计不入流,你也用不着妄自菲薄,咱们攀不上高枝,平嫁低嫁也不是不行。你不成亲,那老了以后怎么办?”

“把阿承的儿子过继到我名下,让他给我养老送终。”

刑昭昭不假思索的回答让钱团头愣怔了好半天,鼻中酸涩,原来她也是想过以后的,但他还是硬起心肠的泼冷水,“那……那万一阿承只生了一个儿子可怎么办?”

“那我以后收个徒弟,让徒弟给我养老送终。”

“你 ……”这般油盐不进,钱团头都没辙了,想了又想只能软声道:“你还年轻,好好找个人嫁了并不难,别像师父我这般临老才后悔。”

“师父,您要是成了亲,像您现在这般烟不离手,酒不离口,师娘可能会打断你的腿。”刑昭昭打趣他。

钱团头想也没想,“我若成亲了有人管着我,我自然烟也戒了,酒也戒了。”

“您 ……您 ……”刑昭昭将煮好的冰糖雪梨汤推到他近前,不服气道:“我看您也不像能被人管住的人。”

钱团头喝着可以生津润肺的汤水,嘴里不说心里却在抱怨,自刑昭昭来了之后,催着他修脸刮胡子洗澡换衣服,还帮着他收拾房间,他现在可比以前累多了。

“你觉得张虎那小子如何?虽然话是多了些,吵闹了些,但人不坏,也像个踏实过日子的。”

刑昭昭无奈道:“师父,您还没忘了这事呀。”

钱团头赌气道:“忘不了,以后我每天都说个十遍八遍,直到你嫁人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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