浦南城码头。

七月初六。

丘氏商船,终于靠岸。

一群人簇拥着京落和音姝走下甲板。

又是一场声势浩大的请安的声音:

“拜见主子,拜见夫人!”

音姝扶额,

想起卓冉就在五十里开外的浦南琉岛之上,

就这阵仗,也未免太过张扬了些。

她怕不明所以的卓冉受到刺激,本想躲过与这些下属会面的。

哪知,京落却突然强势的把她禁锢在自己的身边。

还轻声安抚她:

“亲亲,有什么好害臊的?

如今,南方谁人不知亲亲是京落的夫人?

把你做生意的气势拿出来。

从容一点!”

音姝瞪向一脸狡黠之色的京落。

任由着京落把她拉上了马车。

回去黑羽阁的路上。

音姝问京落:

“为何不直接去琉岛?

那么多银子放在码头安全吗?”

京落挑眉,意味深长的看着音姝,柔声道:

“因为我明日有其他的安排!

待明日忙完,后日便会携亲亲去琉岛。

码头那里有重兵把守,且明日一早便会有琉岛的军队过来将其拉走的。”

音姝点头,忙问:

“明日一早,卓冉也会来吗?”

京落故作镇定的说道:

“不知。”

说话间,京落握住音姝的手,紧了又紧。

饶是读过那么多书,他在音姝身上却无法克制住自己的欲念。

那些贪嗔痴,近些时日,无时无刻不在困扰着他。

可,越是这样。

他便越爱音姝。

他恨不得把世间所有美好华丽的东西都呈现在音姝的面前。

来博取音姝对自己的认可和依赖。

他的亲亲眼里只有他最好。

可音姝已经明确告诉了他,她做不到。

京落为了自己心底的那份私欲,不肯善罢甘休。

凭什么?

自13岁起就背井离乡,懂事听话的丘府小儿子,

为长兄培养后代,为长姐和长姐的子嗣筹谋。

十三年来。

为家族牺牲了那么多,

到头来,连唯一看上的心头好,都还要与人分享?

为他这比他小4岁的外甥,兢兢业业十年。

到头来还要把自己的心头肉分他一半?

难道是自己上辈子欠了他凌钦卓的?

这半年来,

京落不止一次想要把音姝永远的藏起来,

他想让音姝和卓冉此生不复相见。

可他又怕音姝因此恨他,决然的离开他。

他除了妥协,似乎别无他法。

人生第一次,被人掌控,他却要装作大度,一笑了之。

还要对掌控他的人宠爱有加。

捧在手里怕碎了,

含在嘴里怕化了。

他甚至后悔过,自己如今晚才去经历情事。

以往读过的书又需得重新温习一遍不说,

还要遭遇与外甥争宠,这种离经叛道的事。

若是他16岁便娶妻,看透“情”字。

他或许不会与音姝有交集,也不会在27岁时,还为情所困。

可,一想到因此遇不到音姝了,他又觉得,失落无比!

又觉得。

好像,吃一点情爱的苦,也不是不能接受。

于是,这半年,京落在这样困惑中,一点一点说服自己:

“外甥,不是外人,不是外人!”

当晚 ,京落在床上特别的卖力,破天荒的要了音姝三次。

把一向怨声载道的音姝,“宠”到失声。

炎热的空气里,大汗淋漓的两人热到快要窒息。

床帐晃晃悠悠间,

京落跪倒在音姝的面前,对她俯首称臣:

“亲亲,我爱你,此生不悔!”

音姝不语,只用更深的吻,回应着京落。

在热到昏厥的边缘,将自己的爱意化作琼浆玉露,

慰藉着京落那颗不甘的炽烈之心。

……………

翌日。

待音姝睡到自然醒。

京落已经不在。

一众仆人见到音姝已醒。

便开始三五成群的围着音姝一通捯饬。

“夫人,今日七夕,浦南码头那里举办了一场盛大的灯会。

主子要在那里给您庆生。

连穿戴都给您准备妥当了。

奴婢这就伺候您梳洗。”

睡眼惺忪的音姝任由着丫鬟婆子安排。

如羊脂玉般细腻的肌肤,在清晨的微光中散发着柔和的光泽。

眉如远黛,微微蹙起时,带着几分慵懒与娇嗔。

一双美目似秋水般盈盈动人,

此刻虽还带着些许朦胧睡意,却依然藏不住其中的灵动与妩媚。

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如蝶翼般轻盈。

一头如瀑的黑发随意地散落着,

经过丫鬟的巧手梳理,盘成了精致的发髻,

几缕碎发垂落在脸颊两侧,更增添了几分俏皮与柔美。

额间点缀着一朵娇艳的珠花,

与她白皙的额头相互映衬,显得更加明艳动人。

一袭粉色的罗裙披上了她的香肩,

裙袂飘飘,上面绣着的花朵栩栩如生,仿佛随着二十岁的音姝一起绽放。

谈笑间,

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便被心灵手巧的丫鬟给装点了出来。

音姝宛如一朵盛开的桃花,娇艳欲滴,又似清晨的露珠,清新脱俗。

“哇,夫人真的是太美了。”

周围一阵啧啧的赞叹声。

这赞叹声自音姝走出卧房就没再断过。

这边,京落一早便去了浦南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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