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香炉中缓缓升起一丝黑烟，叶婕妤冷笑一声，随即唤了冰雪进来伺候。
“小主，安妃娘娘给您送来三匹缎子，都是上好的云锦呢。”冰雪一面给叶婕妤梳头，一面欣喜道。
叶婕妤瞥了一眼宫女手中的缎子，只淡淡道：“冰雪，我希望在我宫里伺候的人，都视我为主子，唯一的主子。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冰雪一愣，看到叶婕妤面无表情的脸，突然有些心虚，强装镇定道：“小主，您自然是奴婢的主子，奴婢不知……小主此话何意。”
叶婕妤闻言，也不生气，只道：“若你觉得，伺候我一个小小婕妤辱没了你，我这就向皇后请令，将你送去碧云宫。想来姐姐那边应该很缺人手，不然怎的三番五次要你帮她做事。”
若说先前冰雪还装傻充愣，那叶婕妤此话一出，她便是再傻也明白她的意思了。
冰雪和冰雨皆出自叶府，从小便伺候叶氏姐妹，两人选秀进宫后，一向同进同出，再加上安妃是叶家嫡女，又身在妃位，故叶婕妤身边的宫女太监都唯安妃马首是瞻。
这本是众所周知的事，只是冰雪不知为何叶婕妤今日突然发难。
“奴婢不敢。能伺候小主是奴婢三生有幸，奴婢不曾有过二心，求小主明鉴……”
叶婕妤冷眼瞧着不断磕头的冰雪，心中毫无涟漪。
“你说你不曾有过二心，那昔日为何动我宫里的银耳？又为何换了徐婕妤……徐更衣的盆栽？”
叶婕妤淡淡的两句话，却宛如一盆凉水浇在冰雪身上。
冰雪愣在原地，甚至忘了求饶，只呆呆看着叶婕妤往头上插了一支蝴蝶步摇，那一颤一颤的蝴蝶翅膀，华贵无比又冰冷异常。
叶婕妤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冰雪，再次抛出一个惊人的疑问：“林家与叶家是何关系？父亲为何送林氏入宫？”
冰雪闻言，慌忙摇头：“小主，奴婢不知，此事奴婢真不知呀……”
“你知不知与我无关，”叶婕妤打断冰雪的话，“你还是留着跟皇后娘娘说吧。”
幽兰苑明明点了很多暖炉，冰雪却觉得浑身冰凉，冷得喘不过气。她慌忙环顾四周，幽兰苑的宫女太监进进出出，低着头听叶婕妤吩咐，对跪在地上的大活人视而不见。
冰雪想破头也不明白叶婕妤今日为何提起这些事，却听她冰冷的声音在耳边悠悠响起：“听说你爹在郊外的庄子里干活，你娘常年疾病缠身，你还有个刚会说话的弟弟？”
冰雪闻言，浑身颤抖，哭着扑到叶婕妤脚下：“小主，奴婢错了，奴婢不该替安妃娘娘做事，求您绕了奴婢这一次，奴婢日后一定好好伺候您……”
“好好伺候？这可不是用嘴说，得用行动证明，”叶婕妤轻蔑一笑，捏起冰雪的下巴：“你想不想尝尝没了亲娘的滋味？”
冰雪猛然想起，叶夫人入宫探亲时，提到叶府四姨娘病死的消息。
四姨娘，正是叶婕妤的生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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