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李羿三人到了后院,他对项莹说道:“怎么招,看我给屈家和景家下的聘礼你眼红了啊?放心吧,给你们项家的聘礼同样贵重!这样,你先去与你爹打个招呼,两天之后,我会去你家提亲。”

“真的?那你打算给拿什么当聘礼啊?”

“时机未到,不可说!不过,月桂木剑便是聘礼之一,其贵重程度要比那茶台还高,你知道的对吧。”

项莹不悦道:“话虽如此,但感觉我们项家还是吃亏了。”

“放心吧,不会让你家吃亏的,回去报信吧。”

项莹哦了一声,转身离去。支走了电灯炮,李羿总算是和景欣单独相处了,正要亲亲抱抱举高高,却听到了一声严肃的咳嗽声。

景欣转头一看,立刻推开李羿,行礼道:“娘!女儿知错了,再也不敢了。”

来人不是旁人,正是景欣生母,之前的景母那是景家大夫人,是景欣的嫡母,大氏族里这嫡庶之分还是很明确的。

欣母正色道:“你们两个随我来。”

西院偏厅,欣母高坐,李羿位于次席,景欣则是规规矩矩地立于生母身后,不敢多发一言。生母已经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审视了李羿好几遍,眼神中的挑剔那是肉眼可见啊。

虽然李羿早就想到景欣生母才是他到景家提亲最难的一关,毕竟这血肉亲情胜于其他,当娘的哪会不想自己的女儿过得好呢?但被人这么看着,他还是浑身都不自在。

欣母面露不悦道:“卫乐,我知道你与欣儿情投意合,但我可不像那贪财的主母,我在意的是我女儿的幸福!我自己就是妾室,知道这妾室有多苦!

我辛辛苦苦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把她拉扯大,养得婷婷玉立,落落大方,却眼睁睁看着她嫁给你个孤家寡人作妾,你说我能认这个命嘛?”

“晚辈若是说什么矢志不渝的言语,想来您肯定不信。这理所当然,哪个浑小子要骗人家姑娘不会说几句漂亮话啊?即便没读过书,媒婆也会教上几句。所以我也就不来那些虚的,直接给您展示一下晚辈与沐清是多么合适。”

李羿伸出手示意景欣过来,后者起身探手,二人十指相扣。

李羿深情说道:“身在他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遥望考妣升高处,遍寻千里求一人。”

景欣眼中含泪,情溢成珠,用颤抖的声音说道:“棋逢对手颗颗落,琴觅知音夜夜弹。情无言尽爱无悔,成亦在侧败亦随。”

李羿与景欣四目相对,随后转过身一起跪在娘亲面前,李羿双手行礼道:“人生不过几十秋,愿与沐清共白首。荣华富贵永不负,筚路蓝缕难同渡。”

景欣的声音变得无比坚定,她看着自己的娘亲也举起双手行礼道:“今朝入得卫家门,此生当作卫家人。生死离别心不变,此心可引天地鉴!”

李羿转头看着景欣,随后二人一起跪在了欣母面前,行叩拜大礼。

欣母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二人,自然明了他们的心意。她本也没打算阻拦这桩婚事,只是为女儿觉得不值,但看到女儿的态度这般坚决,她还能说些什么呢?

欣母伸手拉起女儿,看了一眼李羿说道:“行啦,起来吧。”

李羿站起身看着欣母,后者拍着景欣的手说道:“欣儿啊,为娘只是担心,你会受了他的欺负,你这么爱这个浑小子,可他呢,现在就有三个女人,以后更说不准啊!”

景欣安慰道:“娘,卫哥哥不会欺负我的,绝对不会,他对妹妹月华都是那般疼爱,更何况我了。再者轩弟也说了,他以后再也不会招惹女人了,轩弟的话娘还不信嘛?”

欣母愣愣地问道:“轩儿真是这么说的?”

“千真万确,也不知他用了什么手段,反正我是相信轩弟的。”

欣母点头道:“若是这样,那便最好,这浑子长得就不像是个老实人,一看就是个能说会道,招蜂引蝶的主!他不逛青楼吧?”

李羿啊了一声。

景欣连忙说道:“娘,您说什么呢,卫哥哥可是大儒,是正人君子,怎么可能会去那种地方!您怎么可以当人家面说这话!”

欣母摇头道:“什么正人君子!你爹也是正人君子,年轻的时候也没少去那地方!什么正人君子,依我看狗屁不是!仗着自己读过几年书就去卖弄风骚,这男人就没好东西!”

景欣连忙为李羿证明道:“娘,卫哥哥真不去那种地方,您就别再说了!”

“罢了,娘知道你看他哪都好,早晚得把娘都给忘了,要不怎么说女生外向呢!”

“娘,您说什么呢!欣儿永远都不会忘了娘的!”

欣母看着女儿摇头道:“行啦,这事也就这么定了吧,来,欣儿你坐这等着。”说完起身进了屋中,景欣和李羿一脸疑惑,片刻后欣母端着一个锦盒走了出来。

她将箱子递给景欣说道:“欣儿啊,从你一出生,娘就开始为你准备嫁妆,这么多年了,你打开看看吧。”

景欣慢慢打开箱子,李羿出于好奇也凑过去看,他原本以为会是什么金银玉饰,但打开箱子掀开红布之后,二人都惊呆了,箱子里是一匹红底凤纹金丝锦!还有一条绣好的披帛,这披帛就是后来凤冠霞帔中霞帔的前身。

有一种说法是明朝的马皇后允许平民之女出嫁时可着凤冠霞帔,这肯定是扯淡啊!霞帔的前身就是披帛,披帛就是大家在电视上都看过的那个宫女啊,舞姬什么的都穿的那个长绸带。

穿在仙子身上就随风飘摇的那条带子,那个就是披帛,后来慢慢衍变,有了制式规格就成了霞帔,到了宋代就已经不是谁都穿戴的了,只有贵人在正式场合才能披挂霞帔!

明代的衣着制度更为严格,平民怎么可能披挂霞帔呢?开玩笑一样嘛,这凤冠霞帔只有后宫妃子,诰命夫人这个级别的才能穿戴,平民穿的那个根本就不叫霞帔!

说是马夹更合理一些,就是个外搭的衣服,样式像霞帔罢了,借个表象和名字显得贵气。能穿这假“霞帔”的都得是非富即贵,或者是正妻才有资格。

普通百姓结婚能搞到一身礼服就不错了,哪来的凤冠霞帔,可别被影视作品坑了!古代底层人民穷得很,平民跟凤冠霞帔就一点不沾边,就算让他穿他也没钱!

后来到了清朝,这个朝代可是满人的天下,而满人结婚不穿这东西,所以对汉人的礼服制度从管理上没有那么严格了,只要不在衣服上乱绣图案,你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了,反正人家上层的满人也不在乎。

加上后来生活条件好了许多,毕竟时代在发展,生产力在进步,能办得起婚礼的人也多了,这才使得这凤冠霞帔在民间流行起来。

综上所述,马皇后不可能,也决对不会下旨允许民女成婚可着凤冠霞帔,这都是别有用心之人制造的假象,但很多人会信,正好比假作真来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

如果有看官老爷不信的话,敦煌的壁画上有关于婚礼的图画,可以搜一搜看一看,那个时代披帛是很流行的。额,又扯远了啊,扯回来,接着说披帛。

这披帛其实也是受到佛家影响的产物,个人理解啊,印度那边太热随身带条长手巾擦汗用的,到咱们这觉着挺好看,然后就这么传开了,当然这纯是开个玩笑,听着一乐罢了!

欣母给女儿准备的这条披帛特别精致,是蓝底凤羽的样式。这里得解释一下凤纹金丝锦,凤凰的地位很高,自然不是一般人能用的,而这凤纹也不是说锦缎上有整只凤凰的图案。

那可是僭越,是犯大忌的,这凤纹金丝锦不过是在一侧有凤尾样式的锦缎罢了。

景欣抚摸着这金丝锦激动万分。

欣母叹道:“拿去找最好的裁缝做身嫁衣,只有这个才能配上我的欣儿。”

景欣盖上箱子拥抱着娘亲。

欣母看向李羿问道:“卫乐,你在想什么呢?”

李羿回过神来行礼道:“哦,回娘亲,小婿在算日子,也不太懂,不知道选哪天好。”

欣母叹道:“你是真行,我算是看明白了,你小子是看准了我家欣儿非你不可,所以才有恃无恐,吃定了我们,想来项家你也吃定了对吧?”

李羿尴尬而不失礼貌的一笑,欣母继续说道:“你想当甩手掌柜,别做梦了,姐姐不会同意的,这婚礼肯定还得你自己张罗,我们景家只管嫁人,其他事想都别想!”

这时下人来报说饭菜已经备好了,请姑爷去吃饭,欣母对女儿说道:“行啦,东西你收好,剩下的事你不许管,让他自己去办。”

景欣说道:“娘,卫哥哥身在要职,很忙的。”

欣母不悦道:“忙?他还有功夫来提亲,忙什么忙,娘可告诉你,这事没得商量,你不许帮他张罗!你出嫁之前都不许再见他!”

景欣啊了一声,欣母喝道:“啊什么啊!这是规矩!你一个女儿家怎么这么不自重!卫乐,你去吃饭吧,我与欣儿说说体己话。”

李羿只好行礼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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