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之下,青光陡然亮起。
一道覆天般的巨手,自山头延伸而出,宛如一张迅疾撒出的巨网,向着空中的一位年轻人覆盖而去!
龙冰风落地后,在山林穿越疾跑,每隔一段时间便从原地消失,片刻间出现在远处。即使离得老远,他也能感受到这只巨手蕴含的恐怖昼气,这一招似曾相识,并且比之前见过的更具威力!
他面上汗如雨下,时不时望向高空,为着蓝枫暗暗担忧,只希望蓝枫尽力与它保持距离,尽量拉远。
山顶爆发的昼气,惊醒了远处居所的一些宗门弟子。他们往齐云峰赶来,远远便看见了空中那道巨手,想是有大事发生,正要赶往事发地之时,突然,山林中迅疾地窜出一道身影,看他疲于奔命的样子,像极了小时候被鬼追了一样。
“站住,你…”一青年弟子出言喝止,话未说完,却见那人急行中,整个人忽的一闪,从原地消失,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众人面面相觑,皆是一头雾水。
蓝枫自山顶腾空而起,短短时间便飞离老远,即将脱离群山,老人这招虽然在此差距下施展,但速度却超出想象,转眼间让他如芒在背,心惊不已。眼见避无可避,他手中瞬息之间将一柄虚剑凝聚成型,回身对着已至近前的巨手连连劈斩,想要迟缓其速度。
数道剑气穿过了巨手,但迟缓的迹象却形同于无,反倒是回身劈斩的时间,将他置身于巨手中央,那柱子一般粗的巨手手指开始弯曲合围,将握成拳!
此时,蓝枫惊骇的发现,身处其中,巨手蕴含的恐怖昼气将他压迫地无法动弹,纵使他全力运转昼气抵挡,仍是无济于事。眼见指缝越来越小,他心中越发焦急。
似乎被擒已成定局,山下一些宗门弟子见状,纷纷欢呼喝彩。而施展之人,山顶的那位老人,见此却有着一抹失望闪过。
就在众人以为大局已定时,山顶上的老人忽然感觉巨手末端,巨拳有异样传来。很快,他惊讶的发现,当他感知到异动的下一刻,他就失去了对末端的控制,完全失去了感知!
地面上本是雀跃的一众弟子,也同样感知到了从空中传来的异动,微微上扬的嘴角慢慢放了下去,看着那道青色巨手,瞬息之间转变成白色寒气,随后在空气中升腾消散。
“覆天手…被破解了?”一青年弟子失声道。
“居...居然有人能破解詹宗师的覆天手!”另一青年弟子心惊不已。
在他们的印象中,詹宗师虽然极少使出这招覆天手,但每每施展从未失手,这青年到底何许人也,竟能破解此招!
解除困境,蓝枫自空中落下,落在了一颗参天大树的树梢上,脚下一点,再次冲天而起,往隐川宗大门飞去。
地面上的一众弟子刚要追上去,又闻得身后一道音波滚滚而来:
“罢了!”
至此,弟子们只得作罢,停留了一会就各自回去了。
老人站在山顶上,望着已成黑点的身影,哼了一声,道:“有两下子。”他收回目光,像是对着自己,又像是对着他人,淡淡道,“他就是带人渡海,又从远古乌鲸之口逃生的蓝枫?”
“是,师父。另一个,就是龙冰风。”
声音自庙宇后方传来,随后,一中年男子走了出来,正是苍岩。
“这小子与你修为相近,加一个诡异身法的,你可勉强打个平手,但三人都拿他不下,还有脸回来?”
苍岩来到老人身后,抱拳做礼,道:“弟子初见蓝枫有这等诡异之法,措不及防,加上龙冰风也有这种闪瞬之法,才致…”
“住口!”老人断喝。苍岩将头压得更低了,不敢作声。
“败了就是败了,找什么借口?”
“是。”
老人叹了口气,慢慢静下心来,淡淡道:“刚才那叫蓝枫的小子,破解我覆天手的能力,可是‘极意式?’”
苍岩站直身形,郑重地道:“现在可以确认,此招就是极意式。而且,龙冰风那小子的瞬身之法,应该也是出自极意式。”
极意式,乃极致意念下产生的一种能力,此法不以自身昼气产生威力,而以极致的意念,感悟天地之气为己用,从而形成的独特能力。
极意式乃是一位佛门高僧,于数十年的坐禅中所悟,而后将修行心得散布天下,为无数世人所知。此法不仅两种属性皆可修炼,甚至是身无修为之人也可练就,但真正修成者却是少之又少。
极少数人从极意式中习得些皮毛,但平日里施展多是出自炫耀,难以在实战中自由发挥。而一旦置身于命悬一线间,更是极难做到摒弃一切,集中意念施展此法,故而近百年来,修成极意式之人,与自然属性者一般极其罕见。
在苍岩的确认下,老人也不得不钦佩地点了点头,习成极意式之人,年龄多数超过半百,即便是他也勉强在四十余岁时才领悟些皮毛,二十余年后才有些火候。
蓝枫的年纪看样子不过二十出头,修为踏入王者之境不说,而且身俱自然属性,更是能在危急之中镇定下来,心如止水,施展出极意式,能做到这点已是难能可贵,同等修为之人确实难以取胜。
如此青年才俊,世间着实罕见。这会,即便是老者也起了好奇之心。
“你说,此二人查不到出处?”老人问道。
苍岩应道:“是,二人皆是无迹可寻。”
老人哼了一声,道:“他海川组织不是号称无所不知吗?你没去问过?”
“问了,答案是,查无此人。”
老人抚了抚颌下白须,道:“依我看,不是查无此人,是此二人的背景,你无权知晓罢了。”
苍岩道:“弟子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我皇命我回来…”
“行了。”老人直接打断苍岩的话,回过身来,面对着他,肃然道:“宗门不染指俗世各国事务,就不必与我说道了。”
苍岩颔首以对。良久,见恩师并未作声,他悄悄抬头看了一眼,却见恩师正注视着他,眼中带着些许怒意,他心中一紧,呐呐道:“师,师父,怎么了?”
苍岩话毕,老人忽然出手,一把揪住了他的耳朵,带着斥责的语气,道:“怎么了?离开宗门六年,你的修为竟是毫无长进,还有脸叫我师父?两个毛头小子都解决不了,这些年你都在混吃等死了?”
苍岩吃痛,不断求饶,但他心中却是升起一丝暖意。恩师能有此举,也就说明他只是在气头上,对自己还抱着期望才会这般恨铁不成钢。
“老夫身居隐川宗宗师之位数十年,教导的弟子成百上千,有学成还俗锋芒一方的,有资质不足逐出师门的,就没一个像你这样回炉重造的,整个宗门你是独一人,老夫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老人说着松开了他,似乎还没有消气,转而揪住他的衣襟,另一只手不断往苍岩脑袋上招呼,啪啪作响。
“师父,您老消消气,这次失手真的是对此人情报有误…”苍岩将双手护着头部,连连躲闪,不断告饶。
苍岩人高马大,体格上比之恩师壮硕不少,但在恩师面前,此时却像一个做了错事的小孩,没有了师父弟子的尊卑之分,更多的是晚辈对长辈的尊敬。
还好,老人只是稍稍教训了一番便松开了他,一脸不悦的转过身去,背负着手。
苍岩等待了一会,见恩师消了气,上前两步,面色沉着,肃声道:“师父,过段时间,宗门大试将至,弟子想让您亲自出面,在当日请‘束道’宗师杨老,前去我等处,观一场秘密比试。”
老人闻言,奇道:“秘密比试?和谁?”
苍岩道:“弟子想与蓝枫来一场正式较量,那晚的结局,弟子不服。”
老人一头雾水,问道:“你与蓝枫较量,请杨老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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