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在此时，他听到自己影中传来钱恬细微的声音：“你家小姐只是不喜被驳斥，你该先为她开脱再论其他。”
这话虽称不上醍醐灌顶，但白芨脑中却有了一现灵光。
“您只是……没时间仔细了解王擂罢了，”白芨脑子转得飞快，终于能顺畅地说出话来，“你要是多与他相处相处，便能知道王擂只是看起来聪明，不然怎么您才与他说上几句话他便冒犯了您呢？”
李家小姐叹了口气：“没错，你们这些人都是看起来聪明的。要是你们真的是有半点用，我身边还至于没有人辅佐我？”
王擂又磕了一个头：“让小姐失望了。”
很快，李家小姐就把忧愁丢到脑后，饶有兴趣地看着地上那只被捆得死死的狈兽，向王擂问道：“这是什么？一只狼？”
“不，小姐，这是一只狈兽。您可曾听过狼狈为奸这一个词？其中这狈指的就是它。”
“狼类的灵兽我见得多了，这狈兽又有什么特别的？”
“狈兽便特别在它的稀有上，”王擂缓缓说道：“数千个狼群之中才能找到这么一只狈兽，别说凡人，术师都难得一见。”
“这不与心猿相似？”李家小姐不以为然，“也是数千个猴群里出一只心猿，我家人不也是人手一只？有何稀有？”
闻言，王擂讪笑，解释道：“无论狈兽与心猿，都是稀有的灵兽，小姐您只是见多了心猿不觉得稀奇，可如果......如果您把这狈兽当作礼物送给张家夫人，其珍贵程度与那灵兽秘境也相差不大了，更何况狈兽还有心猿不具备的能力呢。”
李家小姐好奇心被完全勾了起来：“心猿也不具备的能力？”
王擂点点头：“没错。这狈兽往往是狼群中最聪慧的，而且还能控制狼群，因此将一只狈兽投入拥有狼群的灵兽秘境之中会大大提高狼群的规模与实力，连带着秘境之中的产出也会提高。这才是狈兽珍贵的点：不在实力，而在于对灵兽秘境的提升上。”
李家小姐却对这能力却感到兴趣乏乏。她乃天之娇女，生下来什么稀奇古怪的物件都见过，一只稀有些的灵兽又算得了什么？
只是听到王擂说可以当作礼物送给自己的姑姑，这倒是算半个好事。
“既然能当作礼物，倒也不算是件坏事，王擂，你带上那灵兽去找管事，由他看着去分配吧。”
“是！”王擂又是熟练的下跪、磕头。
随着李家小姐离开，王擂和白芨终于松了一口气。两人瘫坐在地上，仿佛和什么绝世凶兽苦战了一场似的。
钱恬从影中缓缓浮现。白芨感激道：“谢谢了，钱恬，你的提醒恰到好处。”
钱恬摇摇头：“这李家小姐实在是......难以评价。”
王擂罕见的没有为李家开脱，沉默了片刻才说到：“我去找管事，看看咱们能分几个钱。”
一直未曾说话的苏婕此刻也道：“是我通报的队伍停下，也该我去通知他们起身——那李家小姐想来是不会和队伍说的。”
随着王擂的离开，钱恬也放开了去问：“第一次见到李家小姐时她看着满桌的书信，我还以为她是个明事理的，只是嘴上不饶人。但今天这会面却让我大开眼界，她给你安排活干，也知道你的名姓，却不知道你的模样，以至于叫错了人，怎会如此？”
白芨无奈道：“我与王擂在李家只是作为门徒，李家可不管我们的衣食。要是想要钱财，得去功务房领得任务，每月还有任务完成的要求。李家小姐这任务挂在牌上，却没一人敢接，最后没办法抽签决定，我与王擂便是这俩倒霉蛋。”
钱恬奇道：“李家小姐如此尊贵，为何还有让你们这样的门徒来做护卫？”
“因为家族有家族的规矩，”白芨回答，“李家小姐看着尊贵，但身份上只是庶出。她的父亲是当代李家家主的侄子，自己的母亲还是个只有些姿色的女仆，这样的身份怎么能说的上是尊贵？
“当代家主的母亲乃是王族的一员，却因为李家在心猿传承的基础上又培育出了新的意马传承，导致李家做大，已经成了我灵凰王朝第一大世家，引来了王族的忌惮，老祖母对此担忧，郁郁寡欢。
“正在这时，李茁虞出生之际，居然有一只灵凰脱离了王族的灵凰秘境，飞向李家，落在了还在啼哭的小姐身旁。老祖母听闻大喜，只觉这是与王族关系再次升温的预兆，因此对小姐关爱有加。
“但是，纵老祖母如何关爱，小姐在家中的身份却也是不变的。按照规矩，小姐出门时最多只携带两位门徒作为护卫，更高的客卿、家老都不准携带。现在簇拥在她身边的那些人是老祖母的额外馈赠。但规矩是规矩，必须先有我们这些按照规矩护卫小姐的人，才能有那些不按规矩被老祖母派来的人——这下你懂了吧。”
“我明白了”，钱恬回答，继而又抛出问题，“你家小姐叫做李茁虞？”
“我说了吗？”白芨一愣，然后又无所谓道，“说了就说了吧，你显然不是小姐派来查我们忠诚于否的。记得在小姐面前不要提她的名字，尊卑倒是其次，主要是她不喜欢自己那名字。”
“她还会查你们的忠诚？”钱恬都笑了，“这李家小姐真不知道该如何评价。”
白芨点头：“是啊，不然你以为为什么没人愿意做这样一个备受宠爱的小姐的护卫？如果只是性格泼辣也就罢了，顶多是挨几十鞭子，但是她还要往你身边安排暗子，方便看你吃了鞭子后会不会私下出言无礼，这样的小姐哪个下人会喜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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