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站起来要走人的钱恬立刻坐了下来。
三万灵玉——一听到这几个字眼儿，钱恬的气血就涌上了脑袋，几乎要把理智冲散。
他做了近五年的术师，一共赚得的钱恐怕也才三万之数！
但他最后还是艰难开口：“这不是灵玉的问题……”
“我们现在就可以结给你一万的定金。”
“成交，合作愉快。”钱恬立刻道，生怕对方反悔。
当了半天花瓶的李掌柜眉头一皱，即刻出言打断：“不急，虽然咱们是给钱便做买卖，但这事牵扯到了当地的世家。我们总要明白为什么去做这些事，天下有多少牙人术师因不了解内情做了替死鬼？还请大人讲一讲做这些事是为何。”
许是这辈子都没被人反驳过，那人易容后的僵尸脸都带上了一点怒气。
不过这点怒气很快便消失不见。
他开口说道：“张家与天京李家联姻，李家的五小姐嫁入张家为很多上人不喜，有人要拿这事做点文章。”
钱恬直接开口：“联姻这事在你们这些贵族身上不是常事？何必拿来大做文章？”
大人却摇头，不再开口，只说道：“你们需要原因，我便给了，现在又要问东问西，有什么道理？你只说你接不接这份委托吧。”
钱恬与掌柜对视一眼，接着笑道：“这可是三万灵玉呢，我有什么不接的道理呢？”
这位大人便又取出一份卷轴：“这便是你此次任务的详情，一切你该得知的事情都写在了上面。好好读完，今晚出发。”
那雇主将一只钱袋鼠留下，离开了包厢。那钱袋鼠的肚皮鼓鼓囊囊，里面满满都是灵玉。
来者没有规矩，李掌柜没有送客，还与钱恬坐在包厢内，只目送他离开。
钱恬打开那一份卷轴，里面详细记载了此次任务的要求。他仔细瞧了半天，最后不得不感叹一句：“这些世家真是喜欢整这些弯弯绕绕。”
“怎么了？”李掌柜问道，“里面写了什么让你如此在意？”
钱恬道：“这卷轴里面说张家的一位公子会去往怡春楼，但他们会设计让这位公子今晚不在晴岚过夜，反而是回到张家宅邸去。这样，我就能扒上他的马车，直接进入张家，不需要自己找路进去，耽误时间。”
李掌柜听完，叹道：“世家之争就是如此复杂。你也不赖，以前还只是个不见经传的小人物，现在却也能掺和进张李两家的冲突中来。”
钱恬也感叹道：“是啊。”
他不禁想到了从前的日子。
作为一个穿越者，钱恬刚开始的日子其实混得很惨。
原主的出身不行，根本没什么资产，兜里是一穷二白。
钱恬也没什么办法，只能出来打杂赚钱。
但作为穿越者，钱恬别的不说，见识总是有的，放在这样的环境中当然也有些能出人头地的本事。
钱恬本想效仿穿越者前辈建工厂，搞生产，但这些东西他作为一个底层小民很难搞得出来。
没钱寸步难行的道理钱恬倒也懂，于是便开始努力攒钱。
但他万万没有想到，这方世界阶级之间的隔阂居然如此之大。凡人连金钱这种东西与术师用的都不是同一种，以至于当他攒了些钱想要买块地皮时，却被告知地皮交易要用灵玉，而非他手里的铜钱。
铜钱与灵玉几乎不能兑换，一枚灵玉倒是能买几万铜钱，可几万铜钱却难买灵玉。
于是钱恬转头看向种田。他万般打听，终于找到个机会向城内的小世家租了田地，能去种植一些灵植换取灵玉。
他整了点化肥，又改善了种植方法，以为可以靠卖灵植挣第一桶金，但他小瞧了王朝的封建程度。
钱恬的田地产量高，本以为可以多赚些钱，但这个小世家除了少结他灵玉，还一并把他的化肥配方也拿去。
世家的人走了，又从城主府来了几个吏官问他要额外的税款。钱恬本不想给，挨了一顿后也老实了。
钱恬在之后也做过其他事，可大多都以失败告终。
这个世界没有科举，凡人入不了庙堂。
诗词虽然值几个铜钱，但没人愿意为钱恬掏出灵玉。
这样碌碌无为数年后，他终于彻底明白一个道理：这个世界的一切都归属于术师，只有成为术师才是这个世界最正确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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