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老张家人为了自保,还是见人就说:“这筒子沟里的鬼城和鬼市还都在,二四六还能听见闹嚷嚷的赶集声……”
可就是没有啥人相信了。
有一年春天,老张头儿的弟弟种完自己家的那点儿地,好心地去看看哥哥那么多的地种完没有,没种完,就帮几天,亲顾亲顾嘛。让他想不到的是,一进筒子沟,就感觉不对劲儿,是浑身发毛了。他见大片的土地,没被翻动一条垄,四处不见有往年的犁杖和长工,只有鸟叫声,没有一点儿人的动静。越往他哥哥住的房屋走,越觉得瘆人。那往日鸡鸭鹅狗的叫声,老远就听得见,今天是一点动静也没有。
他走进仔细一看,院门大开,房屋的门窗破烂不堪,被春风一吹,“吱吱呀呀”“呜呜啦啦”地乱响,一派好久无人居住残破的样子。
老张头儿的弟弟奓着胆子,紧张不安地进到房里去一看,发现老张家的所有人,都被砍杀在了各自的炕上……那惨死的样子,一看就知,是在夜半时分被强盗所杀,一家是惨遭灭门。他见了,吓得忙去报官。
当时的伪满洲国警局,也派人去看了看,过后也就没有后话了,成了筒子沟的无头案。直到现在,也不知是谁干的,成了悬案。
王奶奶讲:到了民国初期,有个姓朱的五口之家,公公婆婆、儿子儿媳和一个小孙子。朱家父子见离人家很远的筒子沟的北沟口还无人占据,眼见可以开垦出大片的土地,就不顾亲朋和亲家公的劝阻,毅然决然地到北沟口盖房子种地。几年下来,虽然没啥大钱,但除去能卖掉的一分部,是有足够的粮食喂养起六畜来,一家人是吃喝不愁。
就这,也引来一伙儿“胡子”的惦记。一次,“胡子”下山去劫大户,只是个顺便,就血洗了这孤零零四不靠的朱家,一家五口都死在了“胡子”的钢刀下。要不是儿媳妇的娘家爹想女儿,顶风冒雪去看女儿,还不知道出了凶事呢。
当年世道乱,政府无能,连个小股“胡子”也剿灭不了。是始终没能破案,一家五口也就无故地白死了。那个时候,哪儿说理去?
不过,由于这个事儿,让大家伙都相信了一位姓迟的老先生所说的话。
迟老先生是位私塾先生,喜欢《易经》,通晓八卦。他对乡邻们常讲:“建房安家,最好不要图意多占地方,把房子建在村子的四外,离村子和人家越远越不吉利。不是地方不好,也不是风水不佳,更不是啥迷不迷信,是因为这样孤伶的房屋,最容易引起歹人和贼人行窃做恶的意念。一旦遇险,发出的求救声,就是能传出去,听到的人,也很难及时赶来解救。歹人就是看到有着这个方便,专门挑这样的住家下手,得手后,图的是脱身容易。”
王奶奶的故事讲到这里,算是告一段落。
在座的甘老师听后,就说:“有的老话儿和留下的一些说道,细品一下,就知道那是很好的经验和道理,不是啥玄乎的迷信。”
这时,一位妇女就愤然不平地说:“这话不假!我家还没有离开村子住在山里,就因为我家住得离南山近,包山片的人一来检查,首当其冲就是我家。我家就是一点儿都没有违规违法,可他们都不相信。看到家里七八岁小孩儿,都认为有乱砍盗伐的可能。可见‘瓜田李下’的道理可是大着呢!其实,我们谁不知道啊,那些住在屯子里的人家,乱砍盗伐起来比谁都狠,谁家都没少干。可他们再怎么狠,也不会被看林人视为重点户。大家也不过是‘有褶的包子,不咬它,不掰开,它不露馅。’再说,他家挨罚,我们也捞不着啥好处。谁露馅,挨了罚,就自认倒霉算了。也就是现在条件好,不是电,就是煤气,不用怎么烧木头,看林人不怎么黑眼风地乱抖威风了。时代在变,连那筒子沟,也不再是啥可怕的地方了。王奶奶,您说是不是?”
王奶奶点头就笑说:“一点儿都不错啊!”
因为,如今去筒子沟采菜和整柴禾的人,可谓多的是。大家都知道,一到春天,就有人前去筒子沟搭窝棚,住在哪里放牛放羊。
附近一些跑山的人,就好奇地向他们问有关筒子沟的鬼火、鬼城和鬼市的事。放羊和放牛的人都说:“除去冬天不在这里住,三个季节下来,从没见过有啥跳动的鬼火出现,更没听见有啥吵吵嚷嚷的大鬼小鬼在做啥鬼买卖。不满你们说,在夜里,我们只要是起夜,一定不忙着回去睡觉,每次都想看见点儿啥,可每次啥都没有看见。我们是一边安心地住着放牛放羊,一边略有失望。因为始终没有啥诡异的事儿,可以对谁说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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