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他妈那么多神,这奶奶个腿儿的肯定又是个骗子!”守门的军官狠狠地丢出头盔,咆哮着宣泄心中的愤怒。

前些日子刚送走一个装神弄鬼的大爷,怎么又有人学了几手三脚猫的戏法就想来这里骗吃骗喝!

怎么滴,玩完老子的老婆跟姑娘还不够,是不是连老娘也得一块献上去才能满意!

对于这些肯塔人来说,他们觉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欺骗。

黑魔王到来时他们顶礼膜拜。

马拉加尔几度造访,他们也夹道欢迎。

而且特别是马拉加尔从瓦拉杜勒逃出来就没过什么舒服日子,风餐露宿衣衫褴褛地在余烬山脉里爬了一年多,出来的时候就剩下半口气儿还在喉咙里了。

战锤要塞又不敢去,但总还得想办法活下去才能找到安布拉,就只能去找之前效忠于黑魔王的游牧民骗吃骗喝。

可沙漠之地那么大,他又实在没力气继续翻山越岭地找了,干脆故技重施,又跑到肯塔人的大本营装神弄鬼忽悠他们替自己卖命。

当然,他过去的一年多里都在爬山吃土,哪天抓到两条蚯蚓都算得上改善伙食,渴了连自己的尿都不是没喝过。费了那么大的力气才跑到这儿,怎么就不能享受享受了?

什么山珍海味、琼浆玉露、绫罗绸缎、国色天香,那不一股脑儿的都得安排安排。

再说了,这胃口大开是光为了自己享受嘛,那可是打着神的名头在这招摇撞骗,胃口小了还怕让人看出来穿了帮呢。

但谎言哪有不露馅的时候,说好的战锤要塞尽归游牧民所有,结果财宝没抢着多少,人还死了不少。

再加上此时马利克领着三千人满沙漠转悠着找游牧民的头来给自己换减刑,埃尔利奇则干脆直接带着手下来家门口来算账了。

瞎子都能看出来这是被忽悠了。

至于那些什么神迹,肯塔人只是地处偏远见识少又不是笨。

在和利尼维亚人几次交手之后,他们也知道了利尼维亚里有一种体质特殊的人,能够调动周围那些稀薄又无法被感知的力量为自己所用。

肯塔人又从他们祖先刻在石板上碑文里找到了关于这种东西的记录,那不就是几千年前的那些祭司嘛。

肯塔族的酋长只恨自己怎么没多读两年书,竟然让一帮神棍给耍了,真是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呢!

如果还有人觉得魔法师很神秘的话,喏,那几个包在灰袍子里还能动弹的木乃伊就是。

“我他妈...”

那个军官抄起砍刀就要扑上去,然后没等他把嘴里的脏话骂完,自己就变成了尼乌斯的魔法书页上的一张图鉴。

“现在的年轻人哟,一点都不懂得尊敬老人了。”(尼乌斯的碎碎念)

数不清的魔法飞弹从他的法卷中跃出,就好像生了眼睛似的追着那些还没反应过来的长生军士兵。

一个幽魂想要趁尼乌斯不备从他背后偷袭,但尼乌斯却可以连用几次频繁的短距传送将它晃得七荤八素。

面对恼羞成怒复活起来的干尸,尼乌斯也毫不慌张。

这种黑魔法比起乌兹南他们使用的亡灵召唤术来太原始了,这些幽魂甚至只能唤出干尸饥饿的本能,而无法将自己的魔力注入其中控制它们的行动。

没有魔法师精神力的控制和保护,它们在魔力面前如同纸一样脆弱,尼乌斯只要挥挥袖子上沾染的魔力,都能让这些干尸变回它们本来的样子。

“活着本来就够累了,死了还不老老实实躺好当咸鱼,非得再跳起来蹦跶。”

“再说,蹦跶几下又能有啥用,还能把自己蹦跶活了不成?”

尼乌斯用法杖敲打木乃伊的头,嘴里依旧止不住得碎碎念。

年纪大了之后,他的废话愈发变得多起来。

“就没人想上来帮帮这个老头子吗?”

尼乌斯将食指的指尖点在自己的喉咙上,将声音传播的范围扩大了数十倍,甚至连待在地上看戏的大魔法师学徒们也能听到。

在尼乌斯的呼唤下,这些大魔法师学徒也纷纷加入战斗。

他们站在城墙脚下,用呼啸的飞弹轰炸那扇宏伟的门。

十几位魔法学博士召唤出来的光球集火攻击,堪比十几台投石车的全力抛射。这让年迈的大门颇有些吃不消,剥落的沙土就像是老人咳出的血气,在一次次的抖动中让它逐渐虚弱。

大门上的人面浮雕逐渐睁眼,就好像有谁惊扰了它的长眠。

这一幕看得埃尔利奇胆战心惊,连忙冲上去阻拦那些打得正开心的魔法师们。

“别砸门!”

所有生活在沙地中的人都听过这样的传说,纳泽鲁之门倒塌的那一天,整个沙漠之地都将淹没在漫天的红沙之下。

但没有大法师会相信这些东西,因为他们自信这个世界上所有存在过的古神都已经被记载下来。

连同祂们的下落和弱点。

至于这扇门是某位古神的封印?

从来不曾有任何魔法师写过这样的文章,甚至都没有人对此产生过一丝一毫的疑惑。

因为这扇门太普通了,就连尼乌斯这样的大法师都无法感受到其中蕴含着一丁点儿神力。

那场红沙只不过是骗小孩的故事,亦或是当地人为了招揽游客故意编造的噱头。

反正这样没有依据的传说,自幼经历严苛而专业的魔法学术训练的大法师学徒们是不会相信的。

在那扇门上的人脸睁眼之前,埃尔利奇也觉得那不过就是千百年来流传下来毫无根据的故事。

但就在刚才,他分明亲眼看到了一直紧闭双眼的浮雕在攻击中睁开了眼,充满了愤怒和杀意。

“你在说什么呢,那座浮雕不一直就睁着眼吗?”那些魔法师奇怪地看向拼命阻拦他们的埃尔利奇。

就连维克多和剩余的德泰克人也能证明,那座门上的浮雕自始至终都是睁着眼的。

因为这里没有人曾经在生死的边缘游走过,即使是维克多也幸运地从来没经历过真正的濒死体验。

他们看不见那游走于生死边缘的巨灵之力,也自然注意不到门上浮雕的变化。

大门就快塌了,这是他们唯一注意到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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