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他手里那把刀很有兴趣。”卑恩斯扯着嘴角笑道。
翼天干瞬间就听明白了卑恩斯话语里的意思,当下眉头就皱起了几分,这卑恩斯与宗延黎一样也是惯用长刀之武,且他有个毛病,旁人上阵斗将都是冲着胜战而去。
他却是不一样,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缴械敌军,将敌军手中刀刃夺过来。
据闻他私库之中不知攒下了多少宝刀名枪的,皆是败于他手的敌将手中得来。
“休怪我没提醒你,那宗延黎不是个好招惹的。”翼天干沉下眼说道:“就连都哲都败于他之手,断手方才留下一命。”
“卑将军与都哲曾有斗将之战,想必也知道都哲的实力吧?”翼天干眉眼冷峻,轻哼一声说道:“可别轻视了他,反倒败军了。”
“哼。”卑恩斯已是知道乌桓和北国之事,自然也知道乌桓叛出北军投了敌营。
当下没什么好脸色,嗤笑了两声说道:“放心,我岂会亲上阵前?”
就在两人互相交换讯息的时候,帐外忽闻兵将声传来:“大将军!我们抓到了一个敌军细作!”
翼天干和卑恩斯两人顿时都站起身来了,对视一眼当下就让人去把那敌军细作给带上来了。
被扭送到二人面前的不是别人,赫然便是那失踪了不知多久的段元青,他身上还穿着破烂的大乾的军甲,身上满是伤口,被捆了踉跄的押了进来。
“将军,我观此人身上军甲不俗,说不准是敌军主将,就把人给抓了!”那押着段元青过来的壮年男子如此说道。
“在何处发现的此人?”翼天干点了点头,端看着眼前似乎完全思绪不清之人抬头询问道。
“就在交战处不远的地方。”那兵将大致说了个方向。
今日是他领了巡查的命令,本意是想去抓敌军的斥候,没想到竟是在灌木丛里发现了这个人,起初还以为是一具死尸,这样寒冷的气候之下竟没给他冻死。
翼天干上前询问了几句话,但是段元青目光略显涣散,显然是回答不出什么话来。
“先带下去,让他清醒过来。”翼天干抬了抬手说道。
瞧着此人身上负伤不在少数,许是负伤感染高热昏了头,清醒不过来就没法回答,翼天干自然不想让他就这么死了。
翼天干让人把段元青带下去了之后,就派人去请来了于景辉和庄承弼,正式介绍了卑恩斯。
于景辉因为卑恩斯的到来满脸怨气,丝毫不觉得此人是来驰援的,如今晋国之军已经完全没有发言的余地了,再端看着翼天干和卑恩斯二人一副哥俩好的姿态更是叫他气怒。
“于将军。”庄承弼亲眼目睹了鲁军加入阵营,看着那壮大的大军脸上表情亦是万分沉肃,而后对着于景辉劝说道:“当下战局已不是你我可控,晋国……早已成为了北军的跳板。”
“在下微末之力实乃难以救晋。”庄承弼在几番深思之后主动请辞:“在下身为南出之士,不愿与北地之众为伍。”
“庄先生这是……”于景辉震惊抬眼。
庄承弼深深对着于景辉拜道:“弼今日请辞,也想留几句话说与将军。”
他抬眼说道:“天下局势已明,晋国此番引狼入室再难有回旋余地,若晋国君王不想成为天下之罪人,在下认为当投诚于大乾,若固守己见依旧认为北军才是所依……”
“那么,终有一日覆水难收,晋国之亡,却是在自己手中啊。”
“北地诸国此番到底是真的为了晋国而来,还是为了南下入侵之势,于将军当是知道的清清楚楚。”
“如今辽东鲁国已至,那齐国还远吗?”庄承弼万分深切说道:“到了那日,将军以为北部诸国会将晋国放在何处?”
“北部诸国南下入侵为的是什么将军当是清楚,此番北军于晋国城中所行强取豪夺之事将军也是看的清楚。”庄承弼顿了顿又道:“宗延黎已是集合全部兵力御敌,将军以为这南部诸国还有谁能挡得住北部诸国的兵力?”
“若败,晋国沦为天下人耻笑,沦为罪人。”
“若胜,北军彻底征伐诸国,烧杀抢掠争占我们的土地,抢夺我们的妻女……”
“将军以为,晋国又能被善待几分呢?”
庄承弼字字句句宛若诛心之言。
于景辉听着心都凉了半截了,也看出了庄承弼已是坚定了离去之意。
他实在是不忍,出言挽留了许多,最终还是未能留下庄承弼,略微沉默了片刻询问道:“庄先生此意,是要去大乾?”
庄承弼抖了抖自己衣袖上的灰,摇着头说道:“灭国之仇我心有芥蒂,此番离开晋国便是归家去了,多年未见老父……也该回父母膝下尽孝。”
于景辉听着庄承弼这话再难说出阻拦的话语,最后只能与庄承弼惜别,站起身来说道:“先生既是存了去意便不要多留了,今夜就走。”
“我会为先生遮掩两日,借口先生染了寒气尚在病中不见人。”于景辉看着庄承弼道:“先生能走多远就走吧。”
“弼,叩谢将军。”
庄承弼深深拜下,看着于景辉眼中满是复杂之色,最后近前一步拉着于景辉的手说道:“于将军,今日在下所言若将军说与君上,君上丝毫不不听不闻,将军……不若早日为自己做打算吧。”
这是庄承弼对于景辉说的最后一句话,而后庄承弼连夜收拾包袱,踩着夜色一人离开了晋国。
于景辉望着那漆黑的夜空,感受着那刺骨的寒意深深叹了口气。
庄承弼展现出了如此才能,若叫翼天干得知他有离去之意,势必是会直接派人将其困杀于此地,既不能留作己用,自是杀了以免其投了敌军。
其实于景辉再清楚不过,虽说庄承弼所言是要归家,但是他知道若是宗延黎得知庄承弼离开晋国的消息,定会派人去寻。
或许起初的庄承弼会拒绝,但是在宗延黎的劝说和打动之下,当真还会甘愿居于父母身边吗?
于景辉闭了闭眼,开始思索庄承弼说的话,沉吟了良久之后还是转身回了帐中,亲自执笔句句血泪尽诉晋国之危,甚至不惜以庆国国君之行言说引以为戒,劝说晋帝早做谋划。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