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安静！听我讲完！
此次事件，乃长期潜伏于沧柠城的‘破晓’组织所做。可以说是自这座城市建立以来，‘守秘人’成立以来，最最严重的遇袭事件！我们对那位奉献了大半辈子的长老表示深刻的哀悼，对这次事件的罪魁祸首表示极大的愤怒！”他的语气越发激昂，声泪俱下，嗓音波及地面都在颤抖。
逸看了一眼旁边的琉禾，他低头沉思着什么。
早在开会前，琉禾找到逸和泷道，他们前天还调查过黎元的房子，在灶台下找到了焚尸的痕迹。
琉禾向他们解释了四长老死亡的真相。
“逸，你还记得吗？你来沧柠城的第一晚，不知道被谁牵去了哪里，醒来后发现自己在城外的树上。除了你之外，还有三人有过此遭遇。
现在可以确定，那天牵引你们的人，是黎元的同居。他以特殊的香火模糊了‘鹰识径’的修仙者的意识，又用铜铃声吸引这些人出城。或许是不想被‘守秘人’注意到，他们唯独放过了你。
至于其他人，全被杀害了。骨头被带到不同的地方烧掉，至于肉……”
泷道脸色渐渐变差，“难道说……”
逸的食指关节摩着下巴，很快想起了一件事，结合对方现在说的，逸不禁皱起了眉。
老凯克教逸的第一天有讲：“虚神”在吃下灵性生物后，会获得对方的“神识径”，成为修仙者。但被吃的灵性生物不会彻底死亡，它们的意识还会在修仙者的灵体中央沉眠，随着修仙者的晋升逐渐苏醒。
一名修仙者只能有一种“神识径”，如果吃了相同的“神识径”，与体内的意识共鸣，它们会提前苏醒，怀着对杀它们的人的恨意夺取身体，消灭人意识。
四长老是“鹰识径”，被抓走的人也都是“鹰识径”，那些人的肉全部消失了。
琉禾闭上了眼，点了点头。“没错。他们的肉被混在给四长老的食物里，让他吃下，唤醒了他体内鹰的意识！
四长老很快察觉到自己的异常，但为时已晚，鹰的意识强得超乎他的预期。迫不得已，他找了许多人，包括你，只求有一个人能救他。
最后首席长老到来，杀掉了他。为了不引起恐慌，我们共同隐瞒了消息，这件事只有极少数人知道。但时间越久就越难隐瞒。
本次行动规模浩大，我们可以借此将四长老的死因修改和透露出去。这是目前能被大多数人接受的消息了。”
逸吸了一口气，旁边的泷道抢先问：“为什么告诉我们这些？”
“城内必定还有潜藏的敌对势力，需要人秘密调查，人数越少越好。现在霍一已经死了，涅静姐又远在灵寿，我们缺少侦查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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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现在，逸没法集中精力听前面的人讲话。这次大型会议根本没多大必要，不过一个时辰，四长老的死讯就会贴满大街小巷。用不了多久，就会有新的城主过来就职。
可全城的人，他们到死都不能知道事情的真相，连今日打动他们情绪的话语也全是善意的谎言。
逸是第一次这么直观地感受到人类社会的复杂。“守秘人”隐瞒修仙；“破晓”仍在潜藏……这一切像丝线般复杂地交错缠绕形成一张巨大的网，将所有人牢牢地束缚在里面，不得放开手脚自由行动。更可怕的是，一旦陷入这张网，便再也无法脱离了。
想到这里，逸就不禁呼吸困难。在这时他注意到琉禾的目光。
“怎么了？”
“第一次在人这么多的场合，有点不习惯。”逸挠了挠头。
三个时辰后，四长老乌兰尔赫的棺材缓缓从“浪沫之塔”抬出，逸他们清楚里面根本没有人。街道上挤满了人，大多都系上了白头巾。白纸钱漫天飞舞，镲的敲击声震撼着血红的西天。人们自觉地让出一条道，殡仪队伍缓缓向城东的墓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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