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枫一边点头，一边说：“明白了，明白了，所谓知识青年上山下乡，改天换地，其实就是为了解决城市劳动力过剩的问题，就是为了不让我们这些上不了大学又进不了工厂的知识青年别闹事。”
柳絮嘴角边浮出丝嘲弄的笑，拖着腔调说：“不过，这几年也够乱的，一会儿打倒这个，一会儿又打倒那个，什么稀奇古怪的事都有。说真的，有时候我都觉得这不是现实，是荒诞不经的梦，可怕的恶梦。”
刘艳玲看着柳絮，不解地问：“呃，柳絮，当初你为什么那么积极，那么踊跃报名上山下乡当知青呀？”
柳絮看着刘艳玲，反问道：“你为什么要来这儿呢？”
“我……我当初给热情冲昏了头，就跟着你们来了。”刘艳玲有些哀怨地说，“我要知道上山下乡是这么回事，打死我也不来了。说句心里话，我现在做梦都想着回去，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城，唉！”
柳絮打量了一下刘艳玲，问道：“看你这样子，后悔了吧？”
“柳絮，你不后悔吗？”刘艳玲又扫眼在座各位，问道，“你们……你们不后悔吗？”
柳絮心里确实装满了后悔，却有所顾忌，就含糊其辞地说句：“就算后悔又有什么用，我们不还得继续在这儿面朝黄土背朝天呀？”
胡枫点头笑道：“柳絮说的对，后悔是没有用的。再说了，这柳家湾也蛮不错嘛，虽说辛苦，不能餐餐吃饱喝足，可也不用担心饿死，所以我觉得没什么好后悔的。跟你们说句心里话，我不后悔，真的！”
“这个我信！”柳絮半开玩笑地说，“不过，胡枫，要是春梅不嫁给你，到时你肯定会后悔死的。”
“我看肯定是这样。”刘艳玲看着胡枫，似笑非笑道，“不过，就算春梅嫁给你了，没准哪天你也会后悔，因为你一辈子也回不了城。”
“刘艳玲同学，你说这话就太不了解我了。”胡枫一本正经地说，“跟你说吧，我不像你这么讨厌农村，相反我非常喜欢农村，所以我决不会为回不了城而后悔，而难过。唯一能让我难过的，让我后悔的，是我不能跟春梅生活在一起。”
向阳拍拍胡枫的肩，笑着说：“信，这话我信，加油吧！”
刘艳玲不想跟胡枫斗嘴，转眼看向杜鹃：“你呢，后悔吗？”
“既来之，则安之。”杜鹃风轻云淡地笑道，“虽说地里活累人，生活也艰苦，但也挺能锻炼人的，所以我觉得没什么好后悔的。”
何一鸣趁机讨好杜鹃，煞有介事地竖起大拇指，夸道：“还是杜鹃思想觉悟高，把吃苦当成乐趣，努力锻炼和改造自己，是我们大家学习的榜样。鼓掌，我提议大家为杜鹃同学鼓掌。”
然而，杜鹃不想领何一鸣的情，赶紧摆手制止道：“别鼓掌，千万别鼓掌，同学们，要不就会把我活活羞死喽。”说罢格格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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