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很滑，聂安靠着车窗拉耸着眼皮昏昏欲睡。
忽然李叔停下了车，聂安这才睁开眼睛迷迷糊糊问道：“怎么了李叔？”
“前边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好像出事故了，堵住了。”
天色有些暗下来，伴随着洋洋洒洒的细雨，近处的桃花红了脸都看不清了，窗外吵吵闹闹，车里放着平缓的音乐，聂安有些莫名的烦躁。
“安姐你休息会儿吧，估计没那么快的。”小妮坐在副驾驶上伸着脑袋往外看，只不过十多秒钟，缩回来时头发上已经沾上了密密麻麻的雾气。
聂安觉得确实难受，大概是拍摄的时候受了凉，此时昏昏沉沉的，她刚闭上眼睛想要休息一会儿，接着又被急促的警笛生吵醒。
交警在前面挥着手指示，让路边的车再往边上靠，李叔启动车子跟着前车慢慢移动。
山路太窄，哪怕一路的车都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往边上靠，还是很难让车辆通过。
聂安眉间紧蹙，后面车辆灯光闪闪，透过后视镜晃得她头疼。
“小妮，给我个口罩，我下车透透气。”车内实在闷得慌，聂安觉得自己呼出来的气都是滚烫的。
“好，我跟你一块儿吧。”小妮递过来口罩，跟着聂安一起下了车。
车外的风很大，聂安却觉得很舒服，她伸出手让雨丝落在手心里，凉凉的，像是沁入五脏六腑的解药，那一口憋闷了许久的气总算得以吐了出来。
聂安下了车才发现，车祸现场就与他们的车隔了三四台车的距离，因为天已经慢慢暗下来，看不清楚真实发生了什么，但是从七扭八歪的双闪灯来看，应该是连环车祸。
现场忙碌的除了医生，还有穿着橘色抢险服的消防员。
消防员拿着工具，医生背着药箱，均是脚步匆匆的样子。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瑟瑟的风刮过，像是一张巨大的，潮湿的网，笼罩着这条路上的每一个人。
有许多车上的人也都相继下了车，有些是上前凑热闹去了，有些是不明所以的查看情况。
路上一下子热闹起来，有一些零零散散的人跟着加入了救援。
“凌队长，我们跟过来的车不够，现在第一批伤员需要马上送回医院，后面大概还有多少伤员？”
满身血迹的男医生拉过凌澈的肩膀，正在破门的他停下动作。
“赵华！”他对着另一头的男生喊了一嘴，很快他便过来接手了凌澈的活。
凌澈看着犹如废墟一样的车祸现场，“应该还有十二个左右，不能确定伤亡程度。”
旅游大巴和小轿车追尾，导致旅游大巴车翻到坡下，相继造成后面四辆小车发生车祸。大巴车上二十多人，且大部分都是老年人，救援任务更加艰难。
“已经打过电话让医院继续派车支援了，但是一时半会儿还没到，我们先送这一批回医院。”医生脸色也很沉重，他身上的血迹有些还没干，白色的大褂星星点点的，在车灯下分辨不出哪些是血迹，哪些是泥土，他带着手套的手也黏糊得不像样。
凌澈点头：“先把重伤的送回医院，你们留人配合就行。”
“好，我留下，有事你喊我，聂征。”
“凌澈。”
两人简单的打了个照面，就各自忙去了，都带着口罩，看不清对方长什么样，此时却对彼此坚信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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