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无成见,却又听不到天籁,这是为何,如此令人费解?莫非你也要学那鸦雀叫?”墨瞳努着嘴,心中不忿写在脸上。
“我的天籁之音就在耳畔,何须他处找寻?”元同嬉笑着说道。
墨瞳哼了一声,一扭头,飘然而去。
“瞳妹—瞳妹—”元同也一路跟了过去。他知道墨瞳的秉性,只求快意,不讲分寸,很容易在乱战中受伤。
宫门紧闭,逆贼无法出宫,便到处乱窜,追兵又紧追不舍,所以整个皇宫便成了战场,刀剑声、厮杀声、惨叫声此起彼伏。
墨瞳生怕去晚了无仗可打,握紧手中宝剑,疾步飞驰而去。她身轻如燕,左右点足,避开地上的尸首,一溜烟跑出半里。
元同没有如此轻功,他踮着脚,猫着腰,躲闪那横七竖八的死尸,一不小心便与他们来一个亲密接触。一路跌跌撞撞,元同总算赶到皇宫西门,这里已是最后的战场。
拓跋绍、董谧两个贼首,领着候猬营的五方君及数十名残余,被逼到城门之下。退则无路、进则必死,这已是他们的死地,董谧亲手给他们准备的。
董谧并未胡言,他确实有所准备,在西门安排了人手,借机开城门让他们逃跑。所谓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他的周密安排被华阴公主识破,并使出了一招将计就计,给他们来个瓮中捉鳖。
公主昨夜还在逃命,她是如何识得董谧的奸计呢?原因无他,天意使然。公主被大内官砸晕,又被墨家人扛到万人宫躲避,一个时辰后便苏醒了。她醒来后哭闹挣扎,几度要出去为父皇报仇,又几度被墨家人拍晕。折腾了一夜,公主终于被拍醒,不再执意复仇,而要卧薪尝胆,保得小命以图大计。
宫内的喊杀声让公主看到了希望,“元同哥果然没有食言,绝地反击的时刻到了。”她按耐不住心中的激愤,用大义说服了墨家人,带着她一起出去行义。
她二人误打误撞,摸到了西门,几个贼眉鼠眼的人让她们生疑,抓来询问一番,即探得董谧的阴谋。
这些喽啰们已如惊弓之鸟,也抛弃了所谓的忠心,他们只效忠于金钱,眼见金钱已化为泡影,忠心也随即消失,老实交代方是上策。拓跋萦终于做上了女中豪杰,带着墨家人,二女不费吹灰之力便控制了西门,也彻底把拓跋绍的退路堵死。
这是最后的角力,对拓跋绍那伙逆贼而言,身处绝境,需得有置死地而后生的信念,方能逃出生天;对正义之师而言,必须铲除这伙逆贼,方能还天下以太平。双方没有战场宣言,各持兵刃,各找各的仇家,以命相搏便是。
宇文日的仇家是贼首拓跋绍,他逃遁到深山,隐姓埋名数载,都拜拓跋绍所赐,此仇今日必须得报。
王洛儿的仇家是董谧,前番朝廷军队将五原搅得鸡犬不宁,最后他破费了数万两白银才将这群败类哄走,而这次掠夺的始作俑者便是董谧。
金一刀与车路头等人,与逆贼们均无私人仇怨,但他们嫉恶如仇,看得最不顺眼的便是那张黄金面具。黄金面具可怜,本来只为董谧遮羞,如今却变为他人的寻仇对象,其命运是何等凄惨。
董谧的武功基本在嘴上,而且已是瘦骨嶙峋、弱不禁风,这么多人找他寻仇,焉有招架之力。
董谧有他的高明之处,只凭一口伶俐齿,便能让冷血杀手对他死心塌地。他放声一个哭嚎,五个鸟人像是得到了命令,飞身过来救驾。
王洛儿三人,金一刀勉强能对付一个鸟人,而元同那俩徒弟武艺并不精湛,与鸟人对攻纯属白给。五个鸟人齐上阵,不出三十招,便将三人压得喘不过气来。
不过,三人有几十个帮手,已把鸟人团团围住,手持着大刀、长戈,时不时找个机会捅一下鸟人,也算是给三人解围了。
红白袍们越战越勇,不出两刻钟便将几十个死士消耗殆尽,无一活命。龙蛇岭的兄弟们打得酸爽,捅死死士后仍意犹未尽,见王洛儿等人斗得正欢,便提着兵刃过来凑热闹。
虽然这群山匪的武功已今非昔比,但终究是山野村夫,平日里还以种田为生,杀人的造诣远不及鸟人。所谓武功不行人来凑,村夫人数多,与王洛儿等人合兵后,二人对一鸟,形势也大为改观。
那一边,面对刀刀逼命的宇文日,拓跋绍已招架不住,扯着嗓子喊护驾。鸟人白鹭听到主子的呼唤,随即撤出鏖战,转而来对付宇文日。
白鹭是五方君的老大,嘴功一流,但武功最差,这基本符合社会常态,劳力者治于劳嘴者。即便武功最差,但白鹭对阵宇文日也不处于下风,二人大战百余合也难分伯仲。
拓跋绍得到了喘息机会,但也不敢懈怠,需得寻找逃脱之机。他左顾右盼,发现了皇姐拓跋萦。登基之初,他还有心放皇姐一马,此刻他已穷凶极恶,所有人都变成了仇敌,这个坏事的皇姐自然是他诛杀的对象。他深吸了一口气,举起弯刀,大踏几步,向皇姐劈杀过去。
拓跋萦正盯着乱战,并未注意到寒光已砍向自己,当她听到拓跋绍的嚎叫声时,弯刀已到头顶。拓跋萦紧闭双眼,等待死亡降临,或是在默默祈祷,期盼皇弟能念及亲情而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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