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前的花结了又落,在镌刻出时光痕迹的木桌上掉落出一片又一片干枯的蕊。

我叫喻青。

我可能喜欢上了一个不该喜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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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很小的时候,父母就因为工作的繁忙而常年在外工作,而对于我的教育,生活,心情……他们给出的唯一回答,是一笔笔数额不大不小的生活费。

我常在深夜里看着手机里的余额,盯着这份唯一的心里慰籍出神。

有时看着看着,我会切出到浏览器的界面,搜索那个曾问过无数次的问题。

“一份父母的爱需要多少钱?”

我不需要生活费,我不需要那些东西,我只想让父母能陪陪我,能让妈妈陪我一起涂水彩画,能拉着爸爸一起放风筝。

——这种要求,需要多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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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碌很久的父母忽然回家了,他们带我买了一个崭新的书包和铅笔,还带我一起吃了我最喜欢的那家烤肉,作为我即将上小学的礼物。

我很开心,可在我拉着爸爸妈妈的手回家时,看到了一个婴儿正躺在我的床上哭。

爸爸妈妈说:这是你的妹妹,你要对她好。

但我不开心。

我忽然不喜欢新的书包和铅笔了。

我也不喜欢吃烤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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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中毕业之后,父母在市里最好的一座高中附近买了房,加上中考的成绩还算不错,我得以进入了这座高中。

我不再恨妹妹,因为她没有错。

——错的另有其人。

我开始全心照顾妹妹,她就像是我血脉的延伸与映照,我本在这人世间像是孤身一人在行走,妹妹的出现与长大就像是一条无形的线,牵在我的心脏上,让我不会迷茫和彷徨的失足,最终踏入沼泽无法挣脱。

学校门前的那棵大树开始掉了黄叶,像是一层腐朽的雨落在地面上,踩在脚下时会传来一层松软感,像是踩在自然的地毯上。

黄叶被保安室的那位大爷拎着一把巨大的扫帚一点点扫干净,我们拿着崭新的校服进了校园。

看起来比我大一些的男男女女站在教学楼的门前,神采飞扬的对着镜头比耶,我在询问后才知道他们是在拍毕业照。

毕业照啊……

因为我的初中很差,根本就没有拍过毕业照,这对我来说是很陌生的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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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和初中差距很大,我们的下课时间一般用来处理上节课未完成的习题,或者用来预习下一节课的内容。

但少年和少女的年龄正好,青春的气息无法被如山的课本隐藏,他们总会在如此繁杂的学习时间中,抽出一些业余的时间用来八卦和娱乐。

我很开心,也有些难过。

开心是因为由于虽然我坐在前面,但坐在我后面的那两个女孩总在叽叽喳喳,我也算是近水楼台先得月的,能听到班内的大部分八卦。

难过是因为,我并没有愿意分享给我八卦,或者,我与之分享八卦的朋友。

我孑然一身,上课,吃饭,回寝室睡觉。

男生们见到我,总会几个人凑在一起互相推推搡搡,嘴里说着什么“你先来”“你先去”“我不敢”之类的话,眼里闪动着让人厌烦的光芒,而女孩们见到我,也总是对我露出一些礼貌亦或尴尬的笑容,看起来十分正式的询问我:你是有什么事情吗?

——我有你妈的事情。

我看着这些在背后总会造我谣的女生,很想把手里的数学书砸在她们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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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燥的高中生涯里,就像是一片黑暗而混沌的相片,我孤身一人在相片中游荡,像是一个游离于班级外的幽灵。

但后来,我的照片闪过了一抹亮色。

坐在我后面的两个女孩子在下课后总会笑嘻嘻的坐在一起开玩笑,即使我有一次偷听的太过认真,身体下意识靠在椅背上发出砰的一声响声时,她们也只是在愣了一下之后,笑着问我要不要加入她们的话题。

后来偷偷看了班级的名册后我才知道,她们一个叫丁琦琦,一个叫谢怜。

高中的晚自习总是沉闷无比,映入耳中的只有沙沙的写字声与偶尔的,一两声因为题太难而发出的无助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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