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你来当义警吗?”

“没兴趣,但我劝你现在不要用问题回答问题。”

“那我劝你也不要揣着答案问问题。”

嘎吱

少年的手握的愈发紧了,阿凉只是痛苦的吭了一声。

便没了下文。

低头扫视,少年发现幽灵的身上盘绕着戾气,黑深幽婉。

人的灵魂就像酒器中的美酒,随年岁而愈醇。

但失了器皿,就是泥坑里的死水。

美酒尚因存储条件而变化万千,死水则更易污浊。

一只手法决变换,点于阿凉眉心,阿凉的眼神逐渐恢复了清明。

“嘶——”

一种脑袋里面什么东西被抽离的阵痛感袭来,引得阿凉太阳穴一跳一跳的。

但脑袋总是清明了些。

黑尺矣放开他,缄默不言。

只是向男子走远的方向摆摆头,示意着什么。

阿凉虽然没完全搞清楚状况,但还是朝那边汇神看去。

街角路灯昏黄。

男子左右倾倒着,脚步凌乱。

似乎下一秒就要左脚拌右脚摔倒,但总是快慢步,维持着平衡。

他扬起酒瓶,想灌下最后一口酒。

这时手机响起,他费力地找到口袋,想挂掉电话。

但就在看到名字的一瞬间,酒似乎醒了大半。

神奇的魔力,让迷离的眼神有了少许清明。

滴。

“喂...妈。”

“欸儿子,最近天气冷了,衣服有没有及时穿啊?”

妈妈的声音穿透寂静的凉夜。

男人拧了拧鼻尖,好像鼻子有点酸。

“...妈没事,我好着呢。”

“好着呢?那就是没穿。”

“你妈妈啊,别的东西不懂,最懂你这个刺头了。是不是大城市里东西太贵了?和妈说啊,妈给你寄。”

话说到一半,电话里一个稚嫩的女声由远及近,凑到了电话边。

“妈——————老妈,你干嘛呢?打电话?和谁啊?哦哥啊!”

电话被拿走。

“喂,哥,到时候直接回来一趟好啦!大黄这个月下崽了,你再不回来看,等小狗断奶了就该送人啦!”

“欸,好。”

手机被拿了回去。

“儿啊,这次怎么话这么少啊,平时你可爱唠了,咋了?”

......

男人拧了把鼻涕,在街边坐下,使劲抬头眨着眼睛。

昏黄的路灯,却把男人面庞上的泪染成金黄澄澈的颜色。

他把手机拿远。

平复了许久心情才敢张口。

一张口,还是差点落下泪来。

他只好仰着头讲话。

“妈,我一直干的那家公司被人走关系排挤了。”

“我干了五年,整整五年的资历全被人家拿走了,我不想干了。”

“...儿,妈一听就知道你想过办法了,是吧。”

“...是,妈。”

“而且我今天被赶出公司之后,我,我觉着我做了昧良心的事。”

电话那头一下紧张了起来。

“是伤了人了吗?要赔钱吗?你爸家里还养了几头年猪呢,可以卖了还...”

“没事妈,没伤人,是我没控制好脾气,闹了事。”

“你说说你...”

妈责备的话像秋后的雨。

绵绵密密,凄凄惨惨戚戚。

而男人只是嗯着,听着。

.......

不知多久。

他坐在街边的路灯下,仰着头,一会哭一会笑,身下的影子缩成男孩的样子,在寒风和橘黄色的灯光下摇曳。

酒瓶被刮到在一边,酒液汨汨流入仁厚黑暗的土地里。

阿凉低下头,没有了曾经嘻嘻哈哈的样子。

“哥,错了。”

尺矣没有急着回答,只是吊着每,盯着他,让他自己琢磨。

这种抓心挠肺的感觉持续了好一会。

黑尺矣才徐徐开口。

“错了?知道错哪”

黑尺矣兀然抬起右手,横置于阿凉太阳穴侧,掌心朝外。

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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