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她都说了这么明白了,还问什么意思……这脑子,想当大将军,没戏!
比大白还笨!
细雨摸摸下巴,“薛五叔,你认得不?”
谁?
虎子被问得一愣。
“谁是薛五叔?”他摇摇头,“我不认得。”
“胡说!”细雨抱着胳膊,一脸不信,“你怎会不认得他?”
虎子急了。
“不认得就是不认得……我以后可是要当将军的人,我骗你做什么?”
此时,村里其他孩子也围了过来,正好听到虎子这句话。
孩子们顿时激动起来。
“虎子哥,你,你以后要当将军呀?”
“是故事里的那个将军吗?”
“对!”虎子面对自己的小伙伴,很是自信,“就是故事里的那个将军!我以后也能像他一样,当上大将军!你们信我不信?”
“信——!”
孩子们七嘴八舌,“信”字喊得震天响,惊飞了树上栖鸟。
一片嘈杂中,响起一道很轻微地声音,“嘁!”
与众不同的人,自然是细雨。
她不仅“嘁”了,她还唱反调。
“我不信!”
被新认识的小伙伴质疑,虎子一张脸涨得通红。
“你,你凭什么不信?”
细雨“哼”了一声,“我就不信!”
虎子:……
细雨打了声呼哨,不远处的白马踢踢踏踏,朝这边走了过来。
“当不当将军,是你以后的事,我才懒得管!”
“我信不信的,也不重要!”
她瞟了一眼躲在虎子身后的铜头,一扬下巴,“现在嘛,还是先说说白马受惊一事,要怎么办吧!”
虎子:……
是哦,当将军是以后的事,不着急。
他现在首先要解决的,还是铜头拔了马毛,害得白马受惊一事。
方才,他厚着脸皮尝试求情,可结果嘛……新认识的小伙伴,根本不理他这茬。
虎子叹了一口气。
也不怪人家。
若是白马是他的,遇到今日之事,他一定也心疼得不要不要,不会轻易饶了害他白马受惊之人!
唉,既然求情没用,那自然……该赔银子。
可他没银子,怎么办?
所谓一文钱难倒英雄汉。
还没当上将军,虎子就已尝到了英雄气短的滋味。
见虎子一脸烦恼,其他孩子纷纷出言关心。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虎子哥,你们在说什么?”
“什么马受惊?”有孩子大声问,“不是马自己受惊的吗?”
“当然不是!”细雨同样很大声,“我的马受惊,是有人拔了它的鬃毛!”
“鬃毛?那是什么?”
“鬃毛就是马脖子上长得那些长毛啦,咱们骑马时,虎子哥专门交代过,不能拽那些毛!”有机灵的孩子,已经反应过来,转而向同伴们解释。
细雨在一旁,也大声道,“对,马长鬃毛,人长头发……鬃毛就是马的头发!”
她问道,“若有人硬生生拔掉你们一撮头发,就问你们疼不疼?”
那当然疼了。
细雨又问,“若有人拔掉你们一撮头发,害你们头上秃了一块……你们会不会原谅他?”
十几个孩子,个个脸上浮现出惊恐。
拔头发,还拔秃一块?
娘哎,疼死了好嘛。
“不会!”
“肯定不原谅!”
“谁敢拔我头发?看我不揍死他!”
也有孩子没反应过来,傻乎乎的还在问,“谁拔鬃毛了?”
不待细雨回答,已有孩子帮着怼回去。
“你傻呀,这还用问吗?”
最后一个骑马的是铜头,出事的也是铜头,拔了鬃毛的自然还是铜头。
有孩子眼尖,一低头,便看到铜头手心攥着的一撮长毛。
“快看,铜头手里果真有马毛!”
真的呀?
其他孩子纷纷探头,朝铜头手里瞧去。
“哎哟,真的,铜头手里攥着的,就是鬃毛吧?”
“那么长,还是白色的……跟白马脖子上的毛一模一样,肯定是了!”
“铜头,你干嘛拔马毛啊?”
“就是,人拔头发会疼,马也会疼呀。”
“对呀,你还拔了那么多……怪不得马会受惊,还把你甩出去!”
闹了半天,原来是铜头先做错了事。
那河里的神仙干嘛要救他?
让他摔一下嘛。
摔一下,以后才会长记性!
被村里伙伴纷纷出言指责的铜头,嘴一扁,委屈得不要不要。
他,他也不是故意的。
他害怕嘛。
委屈的铜头,眼圈一红,眼看又想哭鼻子。
细雨凉凉开口。
“你敢哭……哭一声,赔银涨十文!”
什么?
虎子一凛,猛地回头,一眼便瞧见了铜头那欲哭不哭的样子。
他顿时急了,“铜头,你不准哭!”
“快快快,上去捂住他的嘴!让他别哭!”
“快点!”
十几个孩子一窝蜂涌上,将毫无防备的铜头压倒在地。
捂嘴的、捂鼻子的,还有捂眼的。
有的孩子挤不进去,索性捂在了铜头屁股上。
被压在最底下的铜头,拼命挣扎,不停地支支吾吾。
虎子又被吓了一跳。
“散开,散开!铜头要被你们压死了!快散开!”
一番折腾,铜头一身狼狈坐在地上,眼泪汪汪。
虎子捂着他的嘴,抬头对上细雨的视线。
“他没哭!”
铜头圆圆的脸上,挂着豆大的泪珠。
他可怜巴巴地哽咽,“我,我没哭!”
村里其他孩子你一言,我一语,也帮着铜头说话。
“对对对,铜头没哭!”
“他是沙眼,迎风流泪,他这不是哭!”
“对对对,铜头有沙眼,他家都有沙眼,我可以作证!”
“我,我也可以作证!”
“我们都可以作证!”
……
七嘴八舌,叽叽喳喳。
细雨被吵得头疼。
若不是答应过师父,若不是答应了苗姐姐……她真想一个孩子赏一张噤声符!
吵死她了!
“行行行,”她大吼,“他没哭!”
七嘴八舌停了,虎子也松了口气。
他朝一个孩子使了个眼色,松开捂住铜头嘴巴的手,站了起来。
那个孩子立马蹲了下去,接手捂嘴重任。
虎子仿佛下了某种决心,抿着唇,看向细雨。
“那个……我赔钱!你说吧,要赔多少铜钱?”
细雨眨眨眼,胳膊环胸,一只手摸着下巴。
有意思哎。
这是想通了,要赔她银子?
至于虎子说得是铜钱,细雨只当没听见。
“痛快!”虎子爽快,细雨自然也爽快,“既然如此,我也不讹你,就赔……一两银子好了!”
什,什么?
虎子心里一沉。
一,一两?
若是铜钱,他偷偷攒得有一点。
银子,毛都没有。
就连他那些铜钱,也是瞒着他娘,偷偷攒下来的。
村里的人,并不都像田婶子,许下的铜钱不给他,给他娘。
他有时候帮村里人做点事,别人家给个三文、五文,也有直接交给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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