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期间,玛丽拒绝了许多的嫖客,甚至为了约翰生下了一个儿子,她的皮肤不再光滑,眼角爬上了皱纹,现实逐渐将她打磨得粗粝不堪,此时,约翰·曼特找到了她,对她说,他即将和一位美丽高贵的贵族小姐结婚。
之前的海誓山盟变成了一纸荒唐语,这样大的参差让她几乎疯掉,把约翰的儿子带到他的面前,想要挽留住他。
“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你怎么证明他是我的孩子?而且,一个私生子罢了,是不可能有名分的。”约翰对于这方面看得开,他只是负责玩弄和播种,二人的身份差距是不可能跨越的。
是的,他只用了花言巧语,就哄骗了玛丽五年。
玛丽跌入了绝望的深渊,现在的她青春不再,一个年老色衰的妓女,已经没有什么价值了,等待着她的,是寒冷,饥饿,压迫和死亡。
她的神情恍惚,像一个游荡的鬼魂一样失魂落魄。她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儿子正饶有兴趣地观察着。
要不是这个儿子是为了约翰而生的,她早就在他出生的时候就溺死他了。
在他出生的时候,睁着眼睛,静静地看着周围,哪怕脸上一片血污,依旧掩盖不了他锐利邪恶的目光。
“啊,这是魔鬼转世!”负责接生的老太婆踉跄后退,一不小心打泼了脚下的水盆。
这个男孩的左眼,突出出眼眶,血色的瞳孔规律地收缩着,像是呼吸一样,吊诡无比。
玛丽看着他,厌恶从心底里油然而出,她把他丢在角落里,自己去风花雪月了,只是每天带回来一点饭菜,保证他不会饿死。
周围的人都叫他“疴”,意思为某种疾病。
他在所有人厌恶和恐惧的目光中生活着,衣不蔽体,因为玛丽根本没有想到给他做衣服,她就像养着一只猫一条狗一样。
疴每天会花十个小时的时间站在窗户旁,观察着那些形形色色的人群。他没有愤怒,也没有怨毒,只是淡淡地看着,在他的世界里,所有的活物都像是某种独特的现象,他们光鲜亮丽的外表下,是龌龊和龃龉。
索伊走到他的面前,一起透过窗户,看着这个地方的崛起。
金钱,罪恶的河流流淌着,一步步沉淀。
玛丽追赶着约翰·曼特,直到他登上一辆马车,扬长而去,右手松开,一把金灿灿的硬币划过一道弧线,哗啦啦,落在她的面前。是的,这就是他的回答,玛丽瘫坐在地上,身上尘土和污秽让她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正在乞讨的乞丐一样。
她怔怔地看着散落一地的钱币,表情迷茫而惶恐,然后渐渐平息下来。她嘴角扬起,突然放声大笑起来,周围人纷纷侧目,似乎都认出来了她,不过,没有一个人的神情带着怜悯。
早在一开始,知情人就已经知晓事情的走向了,他们见过的荒唐远比这多而深,相比于玛丽逃离这里,他们更愿意看到一个女人堕落,和他们一起,享受这份香甜的罪恶。
玛丽转身踉跄离开,她将那些钱币收拢在一起,就这样捧着。
那些调皮的硬币顺着指尖流淌下来,一路滴落,放在以往,这点声音在周围是会被其他的噪音掩盖掉的,但是现在,那些人都贪婪地盯着落在地上的钱币,里面大多数是银币,甚至有不少是金币。
毫无疑问,这些人的性命,并不比这些摞起来还不到脚踝的钱币高贵多少。
玛丽回到家,没有看一眼在窗边的男孩,自顾自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索伊和男孩看着那些如同鬣狗一般的家伙争抢着,甚至为此大打出手,血花四溅。
天空的阴沉又加了几分,细密的雨丝飘落,逐渐变大,瓢泼大雨落下,将这些新鲜的痕迹全部冲刷掉,那些参与争夺的人逐渐散去,有的喜笑颜开,有的垂头丧气。
“这些人,他们的开始和结束都是注定,而过程总是这样无聊,真没意思。”男孩伸手打开窗户,接住一滴雨水,看着它圆滚滚在指尖打转,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索伊说着。
他的右手食指翻转,那一滴雨滴落下,滴在窗外的低洼水潭上,一圈圈的涟漪荡漾着。
索伊不答,因为他暂时还没有搞清楚状况,这个男孩是谁,他和灵能场有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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