揪住皮毛,费力地将其剥下,一条完整的巨鼠大腿就这么干净躺在地上,没有厨具,没有烧烤架子,只能使用最简单的烹饪方式,削下了一块肉,用纤细的木枝穿过,又往篝火里添了一把柴火,坐在旁边看着柴火摇曳,举着肉串的手已经有些发酸,油脂滴落在火焰中噼啪作响,火焰也翻腾变化着。
为了完全烤熟,林业刻意多停留了一会儿,送到嘴边时呼着气吹凉,送进嘴里前还在犹豫,不过肚子不争气地抗议也是让他没有其他选择,咬下了一小口咀嚼起来,像鸡肉的味道,林业愣了一下,然后笑笑原来视频上的人吃到没有吃过的东西,第一反应都说像鸡肉不是没有理由的,随之而来的就是已经被提醒过的腥味,差点没有一口吐出来,硬着头皮咀嚼到表情扭曲后吞了下去,本来饥饿的腹部又抗议了起来,这回却是因为生理上的抗拒。
就着水,一口口吃下,几串肉串下肚后终于感觉到了饱腹,虽然腥味吓人,却也没的抱怨,只能希望若是有些调味料,也不至于吃的索然无味,皮鞋般的质感让林业的咬肌得到了很好的锻炼,每次下咽时都感觉像是想要吞下口香糖,大脑明明在告诉你不要这么做的感觉。
费力好一番力气才完整剥下的皮毛似乎也没有什么用处,粘连着皮肤和脂肪,显然不能直接用来穿,将其铺在了地上,用铁剑刮去了脂肪,在捧起些许水浇上,再用铁剑继续刮干净,几次重复后终于没了那种黏糊的感觉,放置在了篝火旁晾干衣物的架子上烤干。
起身将巨鼠的大腿骨完美地卡进了门的木栓卡槽后才放心地回到了篝火旁躺下,仰躺的姿势令腰部十分不适,脑袋磕着冰冷的地板,又尝试了侧卧,腰部依旧不适,用手枕着脑袋,视线落在噼啪作响的篝火上,感觉到了些许安心,身体的疲惫也不停催促着林业赶紧睡上一觉,将盔甲脱下放置在一旁,也是找到了它的漏洞,只要不长时间穿戴,盔甲就不会寄生于自己的身体。
“要是把你放火上烤一烤,也许能……”突发奇想,说不定会有用,林业缓缓闭上了眼睛,打算睡醒时再尝试,身体的沉重让他已经不想再爬起来,几番战斗下来已经令他疲惫到了极点,困于地下,没有像样的食物,也不清楚是否能逃出去,迫切知晓别人安危的焦急,好在起码有了可以饮用的干净水源,还没有受伤,怎么说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还没能睡着,手臂就因为按压酸麻了起来,林业起身将清理干净的皮毛折叠了几层,将笔记本塞进了其中做成了一个正常人不会想要躺上去,甚至触碰的枕头,又以侧躺的姿势躺下,轻轻把头靠了上去,感觉和柔软的石头差不多,不过聊胜于无。
不出所料的噩梦,又是那片树林,扭曲的笑声,浮现的笑脸,没有注意到怀中的女孩已然失去生机,无法停下慌不择路地脚步,因为背后追赶的狼狗,若是自己停下脚步要如何给她哥哥一个交代,尽管清楚,尽管知道自己已然带她脱离了危险,但这梦境太过真实,还是真相太过残酷,自己在尝试欺骗自己,或者自己已经在摔落进这鬼地方时已经死去,这一切只不过是不甘死去的意识在延伸,延伸进思绪的黑暗,向着没有尽头的远处,就像明明应该死亡的自己一次次再次醒来……
篝火已然熄灭,没有听到令人安心地柴火燃烧声,林业猛然醒来,全身盗汗,不敢去想明白这次次重复的噩梦想要告诉自己什么,不过他的记忆已经动摇了起来,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的救下了那名女孩,还是自己的愧疚感在作祟,明明能清楚地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却无济于事,这也就是林业一直尝试面对,尝试改变的自己。
伸展着酸疼的腰部,活动身体,来到有着狮子头雕像的墙边,拔出了其口中的木塞,捧起一把水扑在脸上,用手搓洗着油腻的面孔,一直以来没有洗面奶令林业痘痘频发,不过似乎因为改善了作息,每天都睡饱睡足,面部也是得到明显的改善,但是被困于这处迷宫一般的地方之后,对时间的概念模糊,不知道什么时候该睡觉,更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完全是任由生物钟告诉他。
手触碰到冒起的痘痘,疼到龇牙咧嘴,动作不免小心起来,含了一口水漱口,只能以这样简单的方式做好最基本的清洁,感觉到了牙齿间的不适,直接上手抠出了卡在牙缝间的肉丝,抿嘴,用舌头舔舐着牙齿,感受到了似乎是牙龈发炎的肿胀感,毕竟没有刷牙,也没用牙线清理,发炎蛀牙也是迟早的事情,不过似乎死而复生的时候连口腔清洁都会被做好,该说是贴心,还是吓人呢。
就当做是已经过了一个晚上,没有了困意的林业首先检查了周围是否有异样,门的插销(大腿骨),篝火已然熄灭,残留的巨鼠肢体也安静地躺着还没有腐败,散发着淡淡的血腥味,会寄生宿主的盔甲也乖乖地待在原地。
“拜托你一定要没事啊……”林业看着已经熄灭的篝火没了办法,脑袋里钻木取火的想法马上被抛去一边,有些希望此时小可在身边,只需要他提着灯,手一指,就可以生起火焰,一想到他就感觉心头沉重,还有其他人……
取下了卡住大门的大腿骨,手里握着有着细微豁口的铁剑,轻手轻脚的动作还是避免不了木门发出酸耳的吱呀声,在黑影窣动的下水道里回荡出去很远很远,似乎没有东西闻声而来,林业松了一口气,回头将巨鼠后腿的残留捡起带出了门外,却没有注意到一直候在门后的生物,此时正伺机而动,等待林业踏出大门。
血红的眼睛不再眨巴,爪子按耐不住兴奋地在地上摩擦,耐心等待那人类走出已经被打开的木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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