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生活犹如波澜壮阔的海洋,起伏不定,充满了悲欢离合的浪潮。似乎一直以来,都没有什么特别能让我由衷感到愉悦的事物,而那些令人心碎神伤的往事却犹如鬼魅般,时不时在我的脑海中浮现。犹记得曾经有那么一段漫长的时光,我日复一日地哭泣,泪水仿佛流不尽的江河,直至最终在极度的悲伤中哭晕过去,随后便陷入了漫长而深沉的睡眠之中。当我从混沌中苏醒,却发现许多事情如同被橡皮擦抹去一般,从我的记忆中消失。对于这种状况,我绞尽脑汁地思索了许久,却始终无法记起“她”究竟是谁,也全然不明白为何当时会陷入那般痛彻心扉的悲伤之中!

直到某个夜晚,我在深度睡眠中仿佛进入了一种似梦非梦、亦真亦幻的奇异境界,那种感觉既真切又虚幻,令人难以捉摸。我只记得自己从一把陈旧的竹椅上悠悠转醒,耳边传来一个声音:“李红,起来啦,都下午了还在睡懒觉呢,快点起床呀。”那声音带着些许嗔怪,却又饱含着关切。我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睡眼惺忪地睁开双眼,打量着四周。这是一个不大的院子,地面是有些坑洼的泥土,角落里堆放着一些杂物。阳光斜斜地照进来,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一种异常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我从竹椅上缓缓站起,看到腿的正前方有个土瓦式的火炉,里面放置着几个蜂窝状的煤球,微弱的红光若隐若现,温柔地映照着我的全身,带来阵阵格外的温暖。火炉边上还放着一把破旧的蒲扇,扇柄被磨得光滑发亮。周围的环境质朴无华,一张棕色漆面的四角桌子安静地立在那里,桌面有些磨损,仿佛诉说着岁月的故事。墙面上贴着几张老旧的红色对联,纸张已经微微泛黄,边角也有了些许卷翘。几张略显褪色的壁纸,图案模糊不清,还有平日里用于祭拜祖先的灵位,灵位前的香炉里还插着几支燃尽的香梗。

我缓了好一会儿,才慢慢走出房门,看到一位双膝蹲着的老人正在清洗土豆。她的动作缓慢而熟练,每一个动作都带着岁月的痕迹。旁边还放着一只刚宰好的土鸡,鸡的羽毛散落在地上,带着些许血迹。我走上前去问道:“你是谁?”她没有回应我。于是,我又问:“老婆婆,你是谁呀,为何知道我的名字?”这次,她终于开口说话了:“你呀,看看现在都这个点儿了,太阳都要下山了,以后谁敢娶你做老婆哟。”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带着一种独特的韵味。听完这话,当时我就倍感无语,翻了翻白眼,心中暗想:我嫁不嫁人与她有何干系,我才二十出头呢,这话说得好像我嫁不出去似的,哼!此时,那种感觉就像是长辈在喋喋不休地数落晚辈。之后,她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轻轻笑了一下,似乎想要表达些什么,可最终还是欲言又止。我走上前去,仔细地看着她,这是一位看上去七十出头的老婆婆,瞧着她那张脸显得颇为严肃,给人一种不太好相与的感觉。她的额头布满了深深的皱纹,就像一道道干涸的沟渠。眼睛虽然有些浑浊,但偶尔闪过的光芒却透着精明。她耳朵那里的短发中,夹杂着不少银丝,在阳光下闪烁着。整个人看起来略显疲惫,身上那件深蓝色的粗布衣裳也有了不少补丁。不过看着她洗菜时的模样,总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却又怎么也想不起来。于是,我也学着她的样子蹲下,说道:“这水不冷吗?现在天气可只有七度呀。”她没有回答,我便把手放进那个不锈钢盆里,想要试着帮她一起洗,想着这样能快一些,她也不用受冻。可水里的温度冷得刺骨,我的手瞬间条件反射般迅速抽出,嘴里不停念叨着好冷好冷,还说道:“那个什么,你不怕冷吗,你手都冻僵了,看着一点血色都没有,要不别洗了,赶紧和我进屋吧。”她看着我从水里抽出来的手,想要摸一摸,又怕自己手里的温度再次冻着我,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抹浓浓的担忧,仿佛真的是在为我忧心。她起身用那只未沾到水的手臂,轻轻推搡了我几下,说道:“算了,你别来洗了,赶紧进屋吧,这里我来洗。”还讲道:“你们这些年轻人哪有几个会做这些杀鸡洗菜的农活呀,瞧瞧你这手纤细得都瘦成啥样了哦,还是我自己来吧。”听她如此说完,我总有一种似曾听闻之感。说了许久,实在拗不过这位老婆婆,我便站起身径直走向那把我醒来时所坐的竹椅,坐下后将头埋于双腿并拢之处,总觉得方才那幕场景似曾相识,只是怎么苦思冥想也记不起来了,曾经似乎也有这么一个人,在我面前做过类似的事情。这个老婆婆看似啰嗦,脾气执拗,但心底着实关心我,更何况我对她而言应算陌生人,为何会对我这般好呢?而且她也并非表面所呈现出的那般难以相处。想了约莫将近一个小时,想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在此出现,也不明白那老婆婆是谁。没过多久,她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鸡肉汤,还有一道我小时候特别爱吃的酸辣萝卜炒肉,那诱人的香气扑鼻而来,“好香啊,这味道我能拿大碗吃两碗呢”,一看便知其厨艺极佳。她笑笑说道:“赶紧添饭吃吧。”我看着桌上那些美味佳肴,实在忍不住说了句:“那我就不客气了哦。”然后走过去添了一大碗,也给老婆婆添了一碗,接着把那把竹椅挪到桌子旁,边吃边说:“你究竟是谁啊,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你之前说的那些话好像以前我的一位长辈,只是时间太久我记不起来她是谁了,只知道应该是很重要的人,因为每到某个时候想起一些片段自己就会难过。”看着她没有言语,脸上是一副舍不得吃的模样,但她却给我碗里夹了许多菜,就那种让人会不自觉地产生一种被悉心照顾的感觉。两人都没有说话,气氛稍显尴尬,或许她看出了我的不自在,便开口问我:“你还记不记得这把竹椅,它是你很小的时候特别喜欢的东西,我放了很久舍不得扔它,想着以后要是你回来了,坐在这把椅子上一定会很开心。”听着她如此诉说,我的眼睛和鼻子一酸,似乎有一种力量在促使我拼命去回想一些什么,她看着我说要是想不起来就别想了,这些菜应该都是你爱吃的,然后接着夹起一只鸡腿肉放我碗里。吃着吃着忍不住问道:“老婆婆,你到底是谁啊?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她沉默片刻,抬头只是说着:“你太瘦了,要多吃点,不要老是想着减肥,看你瘦得都快像猴子一样了。”我用红润的眼睛看着她,边笑着说哪有啊,我很胖,你看看其实都有双下巴了,嘻嘻。

饭后,她收拾完屋子里的一切,我和她不知不觉聊了一整晚。屋里的灯光昏黄而温暖,墙上的影子随着我们的话语轻轻摇曳。她抬手摸了摸我的脑袋,嘴里轻声念叨着:“时间快到了,走了,该走了啊。”我忙问要去哪里?她没有回答我,只是把我从竹椅上拉起来出了门,然后轻轻地将那扇痕迹斑斑的古木合扇门锁上,动作轻柔得好像很怕弄坏这扇门,锁完后她走得很快,我说你去哪呀等等我。她一直往前走不回答,我很着急,不知道怎么了,她不回答我只能在后面跟着跑。过了半个小时左右,前面雾气弥漫,看得不是很清楚,突然走在前面的她停住了脚步,我抬头望去,是一个小村庄,里面有很多很多人,房屋错落有致,烟囱里升腾着袅袅炊烟。她走着我跟着,周围满是从未见过的陌生面孔。人们或在门口闲聊,或在田间劳作,却都对我们的到来视若无睹。她终于也在一个拐角处停住,说让我不要跟过来,天快亮了,七点之前我要是不走就会走不出去,永远被锁死在这个地方。我停住了脚步没有再往前,“问她你到底是谁,能不能告诉我,你说了我就走。”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告诉我她是谁,好像在刻意隐瞒着什么事情一样,然后在我不留意间用手把我往后推了出去。我脑袋一昏,迷糊中有人在叫我名字,“李红,李红来帮我拿下东西。”我缓过神从传来声音的那个方向望去,看到是爷爷,再把头向周围看了看,难道刚才我是在做梦?那刚才的老婆婆去哪了,她还没有告诉我她是谁呢!

那段时间过后,这段梦里的记忆一直深深地印在我的脑海中,感觉是那般真实。我看着手中一张照片,其中的一位长辈却怎么也记不起来她是谁,照片里大家都笑得很开心,也都记得是谁,和是什么关系,但这位却好像从来没有见过,又似乎无比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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