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凉开国三百年来,无外患侵扰,无敌国可匹,帝王明智,君臣忠义爱国。

凉国第三十四位皇帝——崇文帝。

夜色笼罩整个盛京城,朦胧的月亮弯弯的。

将军府。

魏吕一袭玄黑衣敞坐在案前手握重笔,半晌写完整张纸。

长夜漫漫,凉风袭来,墙院中的海棠摇摇晃晃,沙沙声响彻整个院子。

扬舟院。

娴娘是位奶娘,她焦急的走进里屋,怀里还抱着一位婴儿,襁褓中婴儿不哭不闹格外安静,她将婴儿抱上塌,转身去关上门。

塌上的婴儿看着眼睛上方的娴娘,眼中毫无波澜,娴娘泪水却已涌出,她闭了闭眼,“舟儿,不要怪你娘,你娘,是在乎你的。”

娴娘说完话后眼泪止不住的流,免不得滴在婴儿脸颊,婴儿纹丝不动,须臾,他便大声大声的哭了起来...

白天,夜晚,蝉鸣,雪花,竟已过了十九个年头。

四方墙院之中,梨花树下,院中少年挥舞着手中的长剑。

“少将军,该吃早膳了。”月初端着饭篮走近。

发冠束起高高长发,发入柳丝般垂在脊背,魏峤脊背挺得笔直,飞舞的长剑停了下来,收进剑鞘,轻轻的搁在了石桌上。

“月初,今天吃什么?”少年仰头,梨花正向下飘落,花瓣轻如薄翼,被远方来的清风吹向四处,魏峤眼瞧着一枚花瓣落在木制的饭篮上。

“今天都是少将军爱吃的。”月初唇角勾了很大的弧度,月初很快将饭篮中三个盘子一碗汤端了出来,作揖后便离开了。

少年也不坐下吃饭,只等梨花落尽。

丞相府秦家,世代忠良,今第六代丞相秦敬,不改初心,本本分分,膝下三子。

“都知丞相爷有一子二女,可谁知这承欢宴为何而办?”一家茶肆摊上坐着一桌江湖中人,口中议论着丞相秦敬不日办的承欢宴。

其中一白净男子看不下去了,“覃奔,你别卖关子了,为何啊?”

“对啊!为何?”另外两人同时附和。

先前那男子也不卖关子了,“为两位丞相千金择婿!”男子愈说愈激动,想着若是自己被丞相千金看上,以后可衣食无忧了。

三日后承欢宴如约而至,各大名门少爷,只要到了婚嫁年纪的,都去了,魏峤随父亲也去了。

为了给丞相千金择婿,不过是对外人而言,不然魏吕也不会去了,魏氏三族,世代对凉王忠诚,可帝王总是绝情又凉薄,魏吕祖父魏千,为初凉王崇信帝叛原之国家,为崇信帝打天下,镇万民,才得以坐上魏大将军的名号,日久天长,魏千发现自己徒有虚空,虎符调不动兵!名下将士懒散成沙,溃不成军!这,就是帝王的信任?

丞相秦家,本为当年崇信帝的幕僚,秦敬祖父秦苍便为崇信帝当年最为出色的幕僚之一,无数个日夜为崇信帝出谋划策,一步步将那时各个文臣武将铲除,崇信帝开凉国,封秦苍为首相,本已圆满,奈何时间不忍,不忍秦苍活在雾里,秦苍渐渐发现朝中大臣对他孤立排挤,查到最后,是崇信帝!可恶的帝王。

此仇不报非君子,凉国存在的时间太长了,该亡了。

两位开国元勋被帝王算计,秦三代和魏三代达成共识,共灭凉,开新朝。

承欢宴,只不过是第一步。

少爷们从左廊通往轩亭阁,小姐们从右廊通往轩亭阁,来的方向不同,最终确是在中间的轩亭阁落脚。最近时兴一种话本子,说将军喜欢读书的姑娘,这些富家小姐都拿了些书看,到底是自己看,看是做给别人看?

将军自然是魏小将军和谢小将军了,二人是盛京城最惹姑娘小姐们喜爱的,说明白点,除了这俩小将军来,其余什么少爷的,都可以不来。

秦玥是丞相府二千金,此刻在轩亭阁迎宾,秦玥与各小姐客套完话后总看向右旁的座位“菀青怎么还不来?”秦玥心里想着,有些着急。

“玥姐姐,玥姐姐?”是尚书之女沈智韵,人如其名,生的很有韵味,韵味中又带点聪明,她本坐在秦琬旁,可见秦琬迟迟不来,便于秦玥搭起了话,虽隔了一个座位,沈智韵的声音秦玥还是能够等到的。

秦玥被唤回了神:“怎么了智韵?”她发现是沈智韵在唤她。

沈智韵笑了笑,“无事,见玥姐姐一人坐着又出了神,我还以为你有什么事呢。”

秦玥以笑回之“智韵有心了,只不过琬儿还未曾来,我有些忧心罢了。”

沈智韵:“玥姐姐勿担心,琬儿一向对这种宴席无甚兴趣,许是在贵府什么地方躲清闲呢。”

沈智韵说的不错,秦琬不喜热闹,更不喜和那么多小姐在一起聊天吃茶,也不过都是奉承她的话,秦琬听了十六年,早听的耳朵发痒了,也对,谁不想和丞相千金攀关系?

此刻秦琬去了府中一处假山,这假山还有水流淌,声音清清脆脆,赏心悦耳之。

秦琬在假山边的一座亭子上,亭子很小,放着石桌石椅,秦琬就坐在椅子上,欣赏潺潺流水声,喝着梨花酿,吃着梨花酥,心中却想着一人。

“小姐,有人来了。”亭外站着的星火走近说道。

“定是别家少爷小姐迷路来了此处,无事,你去膳房帮忙吧。”秦琬放下杯中酒。

星火:“是。”星火作揖退了下去。

魏峤不愿与宴席中少爷互相奉承客套,便也出来散步了。

在远处他看到小亭,便走近,想在小亭等到宴席结束。

秦琬在他走进之前便躲在了假山后,魏峤走上亭子,发现桌上的吃食还挺齐全,无声的勾了勾唇。他坐下,看着远方热闹的宴席,若有所思,半晌,开口道“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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