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一说得很对,这种问题,应该只有自己想说的时候,才作数。
但很明显,禾一现在什么都不想说,刑代没追问,只是说了一句:“提到故人时,有的人会想好的,有的人会想到不好的……总之,谢谢你,听我说了这么多。”
说完后,刑代就转身睡了过去。
禾一想了想刑代的话,又低下了头,在烛光下,思考着。
张罗了几天,驼骨酒馆热火朝天地开业了。
多杰兄弟下定了决心,他们的铁匠铺也在筹备中,禾一吸取了罗布的教训,也为了给驼骨酒馆热热场子,他又花了不少钱,在新酒馆举办了一场很盛大的宴席。
不论是猩戎人,还是驼鹿人,只要在他手下做事,都可以免费来此畅饮一番。
最近卓城的拉亚人正到处高价收购粮食,连茶卡这边都不放过,酿酒的原料涨价,导致酒水也跟着涨了不少。
酒徒们已经忍了很多天,禾一出了大血,几乎掏空了腰包,但他也买到了许多人的开心,已经有不少猩戎人在酒劲儿的催化下,认可了他们的新头领。
一下子宴请如此多人,酒馆肯定是挤不下的。
热烈的欢声笑语已经弥漫了整条街道,捅穿下巴的胖子也被排挤地一点儿影子都不剩。
附近的镇民,会逐渐忘记这件事的,驼骨酒馆的特质麦芽酒会源源不断地吸引着顾客。
也有人在喝着苦酒,韩籽知道禾一与刑代寸步不离的目的,但她看到两人时刻那般亲近,心里总觉不痛快,韩姜看出了妹妹的心事,笑眯眯地坐在她旁边,打趣地说:“小妹情窦初开来得有点晚哦……”
“姐!少来,才没有这回事呢!”韩籽红着脸,为了掩饰自己的害羞,她一把搂过靠着韩姜而坐的调皮小男孩儿,使劲揉搓着他滑嫩嫩的脸蛋:“倒是得好好管下小姜姜了!天天学禾一,学坏了!”
自禾一茶卡之剞夺魁后,当日那个对禾一持有轻蔑态度的韩姜之子,现已判若两人。
他老是说想成为禾一那样的人,还听说禾一在茶卡之剞决赛上用出了一把赐福之物,他硬是磨着韩姜,让母亲花了不少钱,请木工师傅给他也弄了一把精致又独特的小木剑。
阿鸣、阿台把奶奶接了过来,给她找了一处阳光充足的房子,院落里还围出了比之前大了一倍的鸡圈。
那天禾一送给她养的小鸡仔,现在早就已下了一窝窝的鸡蛋,老人让鸣台两兄弟给禾一送了一些。
剩下的,她舍不得吃,又都孵成了小鸡,叽叽喳喳的。
平时两兄弟一忙起来,即便好多天不着家,家里也很热闹。
鸣台带着奶奶正坐在酒馆的角落里,感受着年轻人的活跃气氛,她笑起来,牙齿都没剩几颗了。
才让、木措,正一左一右,单脚踩在长条木凳上,大口大口地喝着酒,跟人拼着量,平时脸颊就红彤彤的。
现在喝多了,小姜姜说,他们的脸像是猴子屁股。
普似乎有了心仪的女孩。
那女的很多人认识,她是原先酒馆的歌妓,她说她喜欢普,为了普,她一定改过自新,重新做人。
普相信了,他倒是不在乎别人的眼光,从小到大,他第二生命体过于独特,是异类,没人正眼看过他。
他一直被排挤,也没人对他好过。
那女的是见过他的大尾巴的,但她一点都不害怕,还说摸起来好软,虽然黏糊糊的。
不过,只过了几天,禾一看出了普的心思。
他劝普,别再自己骗自己了,否则只会越陷越深的,他调查过了,那女的,根本就不是被迫卖身的,她刻在骨子里的风流,是不可能改的,除非他连这都能容忍。
普被爱情蒙蔽了双眼,他不相信,直到禾一亲自为他验证,禾一只付了那女人平日接客的五倍价钱,就让她对自己袒胸露乳,一丝不挂了。
禾一看了一眼,只轻笑了一下,就扭头出了她的屋子。
普一进去,亲眼所见,那女的还说,想要早点攒够钱,只为能跟普远走高飞,普失望透顶,接连沉沦,禾一安慰了他,怕他再走罗布的老路。
他说不会,他想出去走走,这一走,也不知什么时候会回来了。
至于小小,醒过来后,就钻进了马蹄林,在水宝的背上,一趟趟地往小蒙岭的老宅子跑,带回了很多以前的旧物,还有赵榕的骨灰。
禾一从来不让她参与这种热闹的聚会,她自己本来也不太喜欢,但禾一每次都会在离场后,给她打包很多好吃的,跟她说上很久的话,陪她玩上一会儿,她现在就住在石堡里。
当然了,如此热闹的酒会,也有几位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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